尹千洵的动作很快,趁蓝小七在家,上街买了蒲苇放在院子的角落内,锦衣的下摆被他拴在腰间,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上面开始编织。
只是这一身红,怎么看怎么不搭。
被勾起好奇心的蓝小七也搬了个凳子:“你这是?”
“编凉亭的屋顶。”
蓝小七新奇极了:“你还会这个?”
“会,小时候学过。”
“你除了会编这个,还会编什么?”
“你想要什么?”
蓝小七一听这口气,就知道在编织上面,尹千洵不止这一手,笑的狡黠,想着给尹千洵出难题:“你看我怎么样?编一个缩小版的我?”
尹千洵瞄了瞄蓝小七的眉眼:“有点难度,不过我可以试试。”
蓝小七原本是想为难他,没想到他一口答应,眼睛里面露出灿然的光,歪着头盯着尹千洵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他说谎的痕迹。
尹千洵也不回避,放下手中的蒲苇,直面蓝小七。
院子里来回都有人,蓝小七怕家里人怀疑,到底是躲开了。
尹千洵咧开嘴角:“从我的眼睛里面看见了什么?”
“没有。”
尹千洵继续编织蒲苇:“我在你的眼睛里看见了东西。”
“什么?”
“我,你眼睛里面都是我。”
小宝从后面攀住了蓝小七的脖子:“阿娘的眼睛里有没有我?”
蓝小七回头:“你看看。”
小宝认真端详:“阿娘眼睛里有我。”
她歪着头看了一下尹千洵:“美人叔叔的眼睛里也有我。”
小宝回头:“哥哥你快来。”
大宝飞奔而至。
“ 阿娘和美人叔叔眼睛里都有我。”
大宝说:“我的眼睛里也有你。”
说完转头,看着尹千洵:“怡宝姐说她家以前有个秋千架,人坐在上面可以飞的老高,给小宝做一个。”
尹千洵头也没抬:“交给我吧,我一定弄一个又漂亮飞得又高的秋千。”
开业前一日,香河带着礼物前来,蓝小七正在超市内做最后的检查,听见有人找自己,她放下手中的事情来到店门口。
“香河?你怎么来了?”
香河穿着黑衣、黑裤,眼帘下泛着乌青,很憔悴:“主子不方便过来,让我给你送贺礼,还让我和你说,那天谢谢你和尹大夫。”
蓝小七接过来,问:“玺王还好吧?”
香河抿唇,这儿来来往往很多人,有些话蓝小七不方便问。
“后面有供歇脚的地方,你若是不着急走,我们到后面去说。”
香河跟在蓝小七的身后。他也是有私心的,戚玺一直想把蓝小七收在麾下,他总要为主子做点什么,至于做什么,说什么,香河也不知道,他只是一个剑客,空有一身本领,脑子却不好使,只有一腔的忠勇。
为了戚玺他甚至想过谋逆。
就在皇上说百年后不想再见娘娘的那一刻,就在皇上褫夺娘娘封号,不准入皇陵,让人抹掉玺王生母的那一刻,香河想杀人,哪怕对方是至高无上的天子。
一个很雅致的小房间,里面放着桌子椅子,蓝小七随便抓了个人让送壶水来。
“蓝小姐不必这么麻烦,我坐一会儿就走。”
香河的嘴唇起了皮,蓝小七不动声色的说:“忙了一上午,刚好我也渴了,若是不嫌弃就代你主子喝杯水,谢谢他的贺礼。”
香河道谢:“礼物原本应该后天才送来的,但是明天娘娘要出殡,实在是忙不过来。”
“出殡,不是还没到七天么?”石源的规矩,人死要停灵七天,是为守灵。寻常的百姓都如此,何况是当朝皇帝的女人,玺王的生母?
香河低着头,拳头攥了松、松了攥,极力的在忍受着什么,蓝小七猜想其中必有缘故,没吭声,耐心的等着。
“皇上不让停灵,不让吊唁,这几天还是主子硬求来的。”
这句话如有千斤重,万般怨,蓝小七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刚好房间的门被打开,拎着水壶的尹千洵进来,瞄了一眼香河,无声的叹息,他活了千年,看惯了世事无常,也知道帝王心最冷最硬,就是因为活得长才知道世事皆有因果,于是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把水壶放下,出去把门关上。
蓝小七给香河倒了杯水,香河道了谢,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水是蓝小七喜欢的温开水,香河试了试温度,端起来喝了干净。蓝小七的手还没碰到水壶上,香河忙说:“我自己来。”起身又自斟自饮了一杯,擦干净嘴上的水渍:“蓝小姐,我能求你件事情么?”
“你说。”
“平常和主子交好的皇子这个时候都消失了,主子一个人实在是可怜,蓝小姐能不能去看看主子?和他说说话也好。”
若不是戚玺让他送贺礼过来,香河也想不起来去求蓝小七,他实在是心疼戚玺。
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过去,蓝小七本想拒绝,脱口而出的确是答应。
“谢谢。”
蓝小七讪笑:“不客气。”
开业之后,要忙的事情很多,蓝小七怕抽不开身。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