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刘稷不间断的一脚又一脚,连蹬带踩。
周围板结的荒地上,留下一道被深挖犁过的翻土痕迹。
老村长眼睛瞪圆,仿佛雷劈般站在当场,久久回不过神来。
眨眼的工夫,刘稷已经在地上犁出一条十步远、半尺宽的土堆。
老村长这才反应过来,顿时间热泪盈眶,不顾形象地扯着嗓子嘶声大叫。
“大家快来看啊!”
正在低头干活的村民们,听到老村长嚎叫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们赶紧围了上来,看来老村长的模样,又吓了一跳。
“村长叔,你怎么哭了!”
“难道阿稷去城里没买到犁和牛,又不打算开荒了?”
“不开就不开,咱们有手有脚肯受累,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蹬着踏犁翻土翻上瘾的刘稷,眼见老村长此时激动得无法解释,只能大喊一声。
“乡亲们!”
众人的视线先是转移到刘稷的身上。
接着,又转移到土地上多出来的一道,像是被牛拉铁犁,翻过土的土堆上。
最后他们惊愕万分的定格在,刘稷手扶脚蹬的“短铁锹”上。
大家都是庄稼地里刨食的,一眼就分辨出,地上像是被犁过的痕迹,是那把“短铁锹”造成的!
可这种离奇的事,谁也不敢相信。
于是大家改变方向,纷纷围到了刘稷的身边,打量着他还踩在土里的“短铁锹”,问个不停。
“阿稷,这块、不,这条地是你犁出来的?”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犁?”
“没有牛也能翻土犁地吗?”
不怪大家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
实在是固定数千年的印象,实难轻易打破。
刘稷只能将铁片连带着地下的鲜土翘了起来。
“沙啦!”
在场的村民们,全员傻眼。
反应过来后,喜极而泣。
“太好了!它真的能把深处的鲜土翻出来!”
“有了这种‘短铁锹’,再也不用担心买不起耕牛,用不起犁具了。”
“咱们只要靠着双脚,脚踏实地,就能开拓出养活家人的大片田地!”
尤其是这种“短铁锹”,看上去十分的轻巧,妇女老人都能用。
不需要像牛拉的铁犁木犁似的,必须两个大男人,才能合力抬起来。
当即就有人站出来,搓着痒痒的双手,用商量的口吻问刘稷。
“阿稷,大娘也想翻土试试。”
尽管这把“短铁锹”样式简单,但那又弯又长的铁片,造价也要上百文。
加上它是刘稷拿过来的,大家打心底里认为,要使用必须先经过刘稷的同意才行。
刘稷笑着摆了摆手。
大娘和村民们的心都凉了半截。
他们既理解刘稷为了利益,不愿意传播这种新奇农具的想法。
又同情自己异想天开,没本事还想靠开荒拥有属于自己的田地。
看来刘稷有了大片的田地,掌握了耕作的农具后,就和周财主一样了。
不想让他们拥有,只想让他们佃田。
就在这时,刘稷小跑到柳筐前,拿出一把较短的踏犁,交到大娘的手里。
“大娘,你的身高比我矮一头多呢,我手里这把踏犁对你来说太高了,难踩踏,容易闪着腰,你换这把短的。”
刘稷对着心存担忧的村民们保证。
“我发明的这种踏犁,大家想借用就来取,想自己制,我可以告诉你们使用多大尺寸的木料。”
一把踏犁看上去简单,但手柄和脚踏的结构比例,必须符合受力大小。
材料和尺寸选错了,可能一天要蹬烂好几把。
大娘听到他的话,颤巍巍地接过踏犁。
按照刘稷的指导一蹬又一踩,翻出一大捧鲜土时,她喜极而泣。
“想不到我快进棺材了,还能像大小伙子一样翻这么深的土,阿稷,你是全寨的大恩人呐!”
村民们对于这个评价那是连连点头。
等他们接过踏犁,使用完以后。
顿时和老村长还有大娘他们一样,红了眼眶。
“阿稷,你做的踏犁,我们真的能随便用吗?”
“能!”
大家都有种天上掉下馅饼,还硬往他们嘴里塞的不真实感。
刘稷脸上笑容加深,看向村西的周宅。
“踏犁除了方便开荒以外,往后需要犁地的时候,只要大家愿意多受些罪,也不用再去向周财主租借铁犁和耕牛,说好了让你们自己做自己的主,我说到做到!”
这番话,直接让村民们与周财主的关系,反转了。
以前大家求着周财主佃田,求着租借犁与牛。
现在有了踏犁,收割完庄稼后需要犁地,只要一把踏犁就能像牛拉犁一样深耕翻土。
想要达到犁地的最终效果,只要把土块打碎,用踏犁或钉耙,捯一遍找平即可。
终于平复了心情的老村长,哽咽着总结。
“往后有了这把踏犁,大家开荒犁地不用愁了,也不用看周财主的脸色了,阿稷仁义,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