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损赔偿。”
刘稷语气淡淡的。
可赵县令莫名感觉听到了磨刀霍霍的声音。
不对劲!
“刘稷你刚才不是说了损失的财物了吗?还定什么损?”
那些银两和一堆铁器烧成了一团。
分辨不清什么是银什么是铁,但重量绝对超过了五百两。
赵县令不想认,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再加上村民作证的五十两假借据的事情,还有几百把踏犁。
满打满算也不过六百两银子。
刘稷朝着景婳看去,面无表情的说道:“屋子里有供应景天酒楼新菜式的一应器具,每天利用它,能够赚五十两银子,一年,就是一千八百两。”
“景天酒楼新菜式?魔芋豆腐是刘稷你做的?”
赵县令一下子联想到了这几天吃的那些招牌菜。
他记得周财主曾打听过,刘稷和景天酒楼之间的关系。
还说景小姐和刘稷是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
原来根本不是景小姐喜欢穷酸的泥腿子,是刘稷做得一手好豆腐!
刘稷当众说了起来,景婳虽没明白他的用意,但配方自己买了,赵县令想窃取也不敢,便如实地点了点头。
“刘东家说得没错,那些器具确实价值高昂。”
割财主的肉劫富济贫给刘稷,比充公给赵县令强,她乐意配合。
赵县令见景婳都这么说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心疼价值不菲的器具,还是该心疼即将要赔出去的银子。
“还有那些踏犁,尽管成本价值不高,但它被烧毁,耽误了好几个村的村民开荒,每人按二十文工钱来算,这笔钱应该由周财主出。”
这个提议,引起村民们的积极响应。
不过这个工钱他们不肯收,让全部算在刘稷的头上。
景婳核算完,报上一个数字。
“算上损坏的直接价值和间接价值,周家共欠刘稷两千五百两银子。”
她直接把记录的竹简,放到赵县令面前签字盖章,落实到位。
赵县令看了眼地上蒙着外衣的女孩尸体,又看了眼群情激愤的村民们。
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景婳腰间的宝剑上。
“即刻清点财物,赔偿!”
周宅的财物,一应被抬了上来。
金银细软,在太阳底下反射着诱人的光芒。
可景婳只是粗略地扫了眼被查抄的财物,便皱起了眉头。
“光凭这些财物的价值,还不够赔偿刘东家的。”
“先赔乡亲们的吧,我的最后再说。”
刘稷的谦让,得到了众人的赞赏。
与景婳默契配合,确定了赔偿的数额。
刘稷便带着其他无关此案的村民,去赶制踏犁。
捞不到多少油水的赵县令,有气无力地制定了规则。
“财物缺失还没倒卖的,直接领取回家。”
“田产登记,稍后再去衙门交银过户。”
“其他的则使用金银或是财物抵销。”
核对了上一午。
直到负责采买犁头铁片的长戈,带着两架牛车满载而归。
不光金银细软赔偿完,账面上还倒欠村民一百两银子。
“赵县令,这可如何是好?”
景婳不拿主意,只看成果。
赵县令还能如何。
“卖宅子卖田产,一定要把这个漏子给补上!”
他的话刚说完,就遭到了村民们无情的嘲笑。
“大人,周宅下面埋了那么多尸骸,谁敢买它?”
“周家的良田地势好,一亩能值六两银子,可大家都能开荒,谁会买他家的良田?”
“还是等别人买回去空放三年变成荒田,转手一两银子再买更划算。”
原本赵县令还想暗中派人,花低价买下两千亩良田。
听到村民们的议论,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光买田没人种,六两买的放三年不赚钱,还要倒贴五两卖出去?
他可不当这个冤大头。
“景小姐,你看这可怎么办?除了欠村民的一百两银子,还有欠刘稷的两千五百两没还呢。”
对啊!
还有刘稷!
赵县令福至心灵,猛地想到一个好主意。
可以让刘稷当这个冤大头!
让刘稷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刘稷呢?快让他过来!”
正在不远处指点外村村民,如何有技巧地将犁头与木料嵌入一体的刘稷。
一直在关注着赵县令这边的赔偿进度。
终于到了自己出场的时候,他拎起背篓走上前去。
不用赵县令套路他,直接自己往套里钻。
“大人,我刚才听说周家只剩下田产,不如我把他家的两千亩地买了,折算出来的银子也好赔偿给乡亲们。”
“本官就知道刘稷你为人仗义。”
赵县令眉开眼笑,兴奋得像苍蝇似的搓着手,跟刘稷算了笔账。
“两千亩良田,一共一万二千两银子,除去要赔你的两千五百两,你再给九千五百两就行,你是给银子呢,还是给金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