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家,我最近要去其他酒楼,推广魔芋的菜方,我把长戈留在了酒楼里,有事你记得找他。”
临行前,景婳特意将她的马车留了下来。
专属马车是私密性极强的个人物品,一般不会给外人使用。
不等刘稷婉拒这番好意,景婳已经找好了理由。
“我本来想带阿麦去城里逛逛,可惜没有时间,等刘东家有空了,亲自带她去吧。”
景婳潇洒地骑马离去,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刘稷看着停在焦土前的精美马车,拉车的四匹黑马十分吸睛。
天子六驾,诸侯五驾,公卿四驾……像赵县令只能用两匹马拉车,他只能用一匹马拉的马车。
四匹马拉的马车不仅跑起来快,它还彰显着独有的权力地位。
放眼整个大庸县,只有景婳的身份能用。
这是特意留下来给他撑腰的。
“等忙完了种春稻的事,再好好回报一下景小姐吧。”
景婳走后,村民们自发地组织起来,要给刘稷兄妹三人盖新房。
砖瓦房造价太高,材料也要提前向砖厂预定。
就地取材搭建木房子,给木材烤遍火油,防水防虫,搭起来就能住人。
人多力量大,半夜就上了梁。
“晾两三日就能住人了。”
刘稷和刘菽便在老村长家住下。
刘麦去了叶家。
一连十日。
四个村的村民每天睁开眼只想一件事——开荒。
种地就是靠天吃饭。
时令过了,春秧不能按时种上,扎不了根长不开叶子。
这一季的收成就没了。
因此谁也不得闲。
作为踏犁制作者的刘稷,每天负责带领一队人,指点他们制作踏犁,卖给远道而来的其他村民。
刘菽则帮着叶家和老村长家翻土,吃得和干得和一个牛犊子一样多。
刘麦则被刘稷安排了更加重要的任务。
她要带人去挖野魔芋块茎,捡树皮洗净晾干,供应给景天酒楼制作魔芋豆腐。
“大的卖了,小的给我留着育种。”
野魔芋块茎麻人。
好在刘麦心灵手巧,再次改进了油布手套,不要钱似的在里面又套了一层。
在更加防水防汁的同时,还能对冲掉手套接缝处的褶子扎手。
她每天带着叶蔓蔓等,平时绣花织布力气小但细心的十个女孩,挖野魔芋清洗树皮。
女孩们按劳拿钱,每人能拿十文,羡慕坏了村里的人们。
要不是开荒事最要紧,他们都想跟着刘麦去挖野魔芋。
农历三月二十,谷雨时节。
雨生百谷,春雨逐渐增量,气温节节攀升。
像刘菽这种火力旺的半大小子干活时,都开始光起了膀子。
育种田里的稻秧长出了第三片叶子,苗株已有两指高。
刘稷站在绿油油的秧苗前,望着村民们挖通的沟渠,灌溉好的新田。
想到过几天,自家光秃秃的水田里,长满了稻秧,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还以为这段时间,会有别的地主来扰乱,没想到他们倒是沉得住气。”
开荒热,不只存在于以往佃周财主田地的四个村子。
光是刘稷带着叶连枝他们这段时间制作并卖出的踏犁,就有两千多把。
踏犁容易效仿制作,一传十,十传百。
只怕今年整个大庸县,能有一半的大地主家的田,无人佃种。
在沟渠里摸小鱼的刘菽,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大哥,他们不想沉住气也不行,敢来闹事,四匹宝马给他们几蹄子,他们不敢放一个屁。”
也是能人仗马势了。
刘稷果断给四匹宝马加了顿大餐。
只是那些潜在的敌人,虽然畏惧景婳在明面上给他撑腰,但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不得不防。
刘稷专门去四个村的村长家,商讨了这件事。
四个村长的意见十分一致。
“春稻插秧就在这几日,只要插完秧过了时令,那些大老爷们的田里种不上庄稼,他们也不能冒着糟蹋咱们粮食被发现,引起大家怨恨的风险做手脚。”
利益比风险高,大家才会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村民们育种的秧苗,全部插到自家田里。
插秧的时节过了,毁坏了村民们的田地自家也没法再种植庄稼。
一旦被抓住动手的把柄,就像周财主一起,死了全家都要被围攻蹲大狱还债。
谁还会去冒险做这种吃亏的事?
老村长年岁最长,经历得多,他提了个好主意。
“白天里动处是下地干活的人,谁也不敢闹事,晚上大家一个村出一个三十来人的打更队伍,拿上家伙,就是流寇来了也不怕!”
人多力量大,心齐泰山移,在这个时候就体验出了优势。
各个村长回村去召集村民,今晚就开始沿着四个村的山路打更巡逻。
碰到可疑的人往田里钻,抓起来交给刘稷。
刘稷生怕有人不上心,自己和刘菽也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