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时节,京北的天气渐渐回暖,傅砚辞刚开了一个会,就收到秦峰的消息。
把人给跟丢了。
“这是刚才侦探发来的照片,好在太太是安全的。”
傅砚辞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江绾身边跟着的那个黑衣男人是那般的刺眼。
“跟到哪儿跟丢了?”
“机场。”
“能查到他们去哪儿了吗?”
“正在派人查。”
傅砚辞将照片撂下,松了松领带,坐下说:“订机票,今天就走。”
找了一个月之久,好容易在一周前有了消息,现在又告诉他丢了。
本想着再让她玩两天回家,现在发现,其实也用不着了。
在飞机上简单睡了五个小时后,傅砚辞便开始办公,公司上的事情一下也没耽误。
自己的公文包里,尤其带着那份江绾签了字的离婚协议。
跟着侦探去了江绾所住的公寓,找到房东要了钥匙,一个人进去之后,一看房子里的陈设,就知道是江绾住过的。
一个月时间的温水煮青蛙,江绾该是做好了把这里当做新家的准备。
阳台上的两盆玫瑰花还在鲜艳地开着,枝干上的绿刺明晃晃的,处处透露出它的全盛生命力。
就像是他的江绾一样,没有他,她会过得很好。
有心情养花,说明过得不错。
五十平米左右的房子,饶是怎么转悠,总归就是那么大点地方。
衣柜上的衣服还在整齐挂着,橱柜里的调味品和冰箱里的食材都在,甚至灶台还放着她吃剩下的半块巧克力。
她走得匆忙,大概就只带了洗漱用品和贴身衣物。
就这么怕他?
傅砚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了两支烟,又打开了阳台的窗子散味道。
他就站在阳台上,朝下望着街区的灰色石砖街道,脑中自然就浮现出了昨天看到的那张照片。
那照片的背景就是在他脚下的这块地方。
或许是她身上穿的衣物宽大,他一眼就觉着她身体长回来了好多。
离了他,真就这么好吗?
“傅总,刚刚打来的电话,找到太太的航班了,他们去了西雅图。”秦峰汇报。
傅砚辞吸完最后一口烟,边掐灭烟头边说:“找房东,这把这间房子买下,在这儿休息一天,明天再走。”
等人走完之后,他去敲了对面的门,半天没人开门,恰好碰到了购物回来的施以棠。
“也……是中国人?”施以棠瞧他通身的打扮,一眼就瞧出来价格不菲,试探道。
“你好,是这里的住户吗?”傅砚辞礼貌问。
施以棠一时半会儿不敢开门,只是点头,“您有什么事吗?”
“我想向你打听一下住对门的人,也是一个女生,叫江绾,说好了要来接她去洛杉矶的,可是来了之后房门紧锁,打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话讲得含糊,具体消息似乎透露了,但是又经不起验证。
“这儿距离洛杉矶很远呢,你开车过来的?”施以棠觉着离谱。
“主要是江绾想让我带着她去路上的小镇转转,所以就自驾方便了。”
傅砚辞一点也不怕,兵来将挡,说谎话简直一流。
加上江绾短信说得含糊其辞,施以棠是真的要信了。
“你能给我看看你和江绾的聊天记录吗?只需要一眼,只要是真的,我可以立马帮你联系她,因为现在她的情况我也不确定。”
她没把话说满,就只是点到为止。
毕竟江绾可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她有亲人朋友在美国这件事。
万一就跟她一样,也是为了躲某些人才跑到这里来的呢?
傅砚辞僵了僵,脸上没什么表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本,只说:“真不巧,我现在手上只有这个。”
施以棠半信半疑地接过,翻开一看,心立马就开始发紧了。
钢印特别清晰,不像是假的。
“我是她丈夫,难道丈夫也不能过问吗?”傅砚辞义正言辞,“她现在失去联系,我很担心。”
一个大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浑身都透露着一种来者不善的气息。
归根到底,这是人家私生活,她不能太插手。
尽管她已经猜到,江绾和他的感情不睦,很可能已经要离婚了。
“她去哪儿我不清楚,在这儿住了一个月,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有丈夫,前天晚上她给我发消息,说她去了西雅图……哦,不过你要实在想知道的话,我觉得你可以找另外一个人……”
她边说,边开门,讲到关键时候故意停下,不说了。
傅砚辞嫌麻烦,问:“找谁?”
施以棠回以礼貌笑容,“是个男的,不过现在应该跟着她一起走了,我一直以为她有男朋友的,不知道她有丈夫。”
说罢,就干脆地关上了门,没留给他再有说话的机会。
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施以棠立马去给江绾发了消息,将刚才的事情给她转述了一遍。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看到。
果然没过一会儿,门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