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儿,你该长大了。”
“为父已经老了,不可能庇护你一辈子。”
“你得学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否则荣华富贵转眼烟消云散,万丈悬崖会将你跌得粉身碎骨。”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赞国公李青语重心长的开口,一副疲惫失望的模样。
李仲道闻此心头一动,这特么不是之前他pua洛璃那蠢女人的场景还原吗?
李青这便宜爹也给他来这一手,看来是准备坑他了。
“孩儿驽钝,不知您具体指的是什么。”
“但想来一定是孩儿哪里做错了,请父亲指出来,孩儿一定改!”
李仲道恭恭敬敬回答,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以后别去梨香院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了,你院里那个青楼头牌,也尽快送出去。”
“我赞国公府好歹也是簪缨世家,丢不起这个人。”
李青闻言欣慰的点点头,可口吩咐道。
可惜这老登话说得体面,身上对李仲道的恶意,却一点不见少。
“孩儿明白。改明儿就将她送出去。”
李仲道点头应是,态度异常乖巧。
心里却在琢磨,李青这波反应的缘由。
身为三面间谍,他给三方大佬传的消息当然各有不同。
泰康帝那边,他传的是干货资料,直接点明了洛璃的真实身份,和与她背后程蕴的黑料。
毕竟帝党势力最大,拿捏八皇子党也最名正言顺。
太子那边,则阉割了一部分,将洛璃刺客的身份隐去。
所以太子只隐约知道洛璃身份不简单,可能是颗雷。
但雷怎么爆,他也不知道。
而便宜爹李青这边,则是阉割版的阉割版,只剩个青楼头牌的身份了。
难道是这老登,察觉到自己在跟他耍心眼?
正当李仲道暗自琢磨时,李青再次开口,聊到了正事:
“道儿,为父跟你说过要造反,要弄掉太子,你可知道为父为何要这么做?”
李仲道闻言一愣,连忙回答:
“孩儿不知,请父亲为我解惑。”
李青比较满意李仲道的态度,继续开口道:
“唔,你不知内情很正常。静水流深,平静的水面下,你哪知道掩盖了多少涌动暗流。”
“咱们这位太子可不简单。”
“他的母亲是已故孙皇后,而孙皇后出自镇国公府。”
“老镇国公孙鼎虽然已经故去,但现在的镇国公是太子的舅舅孙征。”
“虽然都是武勋世家,但镇国公一脉,却是开国武勋。与我们这元从武勋不是一路人。”
“明里暗里,这些开国武勋正在太子的支持下,侵夺我们的兵权,且势头很猛。”
“照此发展下去,一旦让太子登基大宝,你觉得他会给我们留条活路?”
“尤其是为父这个元从武勋之首,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哎,若非逼不得已,为父也不想做这铤而走险之事。”
李仲道听完,顿觉恍然。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哪怕同为武勋,也肯定各有山头。
他这位便宜爹,虽有大周战神之名。
但若真在军方只手遮天,怕是乾清宫里那位亲爹,就真要睡不着觉了。
想及此处,李仲道连忙捧哏,急切问道:
“父亲之言,让孩儿茅塞顿开。敢问父亲,这元从武勋与开国武勋有何差别?”
“另外,宫里的陛下可知此事,难道他便放任太子如此胡作非为?”
李青闻言欣慰一笑,心灰意冷的道:
“道儿,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所谓元从武勋,就是助咱们如今这位陛下登上皇位的武将勋贵。”
“你可知道,咱们这位陛下,当年只是先帝的一个私生子。”
“若无我们舍生忘死出力,他又凭何击败先太子,登上这大周皇位?”
“但泰康已御极二十多年,也到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时候了。”
“为父已不再是他的心腹臣子,已成了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
李仲道听闻这话,便知道肉戏要来了。
他也很乖觉,立刻义愤填膺的道:
“想不到内里竟然如此多隐情!”
“若早知我赞国公府已危如累卵,孩儿断不会如过去那般荒废光阴。”
“可恨时光难倒流,父亲,您有什么吩咐您就说吧。”
“孩儿身为您的儿子,一定肩负起重任!”
李仲道这话听得李青心花怒放,他闻言笑着走到李仲道身边,用力拍着李仲道肩膀,笑道:
“好!好孩子!父子同心,其利断金。有你这话,咱们李家就亡不了!”
李仲道被夸得面红耳赤,只满是孺慕的望着李青。
“哎,我再跟你说句实话。”
“情况之所以如此糟糕,关键便是太子一党欺我李青后继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