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道这话一出,把所有人都雷得外焦里嫩。
知道你文采好,但你也不能胡说八道啊!
居然找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借口,你这是笃定别人不敢拿你怎么样是吧?
果然,听到这话的礼部侍郎黄元,顿时跟被捅了腚眼儿似的大叫:
“陛下,李仲道这贼子藐视朝廷,胡言乱语,臣恳请立刻将其拿下!”
“父皇,李仲道虽有几分诗才,但这话确实太过荒唐。不严肃处理,怕是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原本只想当个看客的太子,此刻也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
泰康帝饶有兴致的看了自己的好大儿一眼,心思电转间便琢磨明白了他猴急的原因。
看来这小子是猜出了几分李仲道身份的猫腻,切实感受到了储君之位不稳的威胁。
“但终究是太急了!若你不跳出来,朕或许还会敲打敲打这韬光养晦的私生子。”
“免得他得意忘形,真把自己当个人物。”
“但你这太子和程蕴那帮人站一起,朕可就不能遂了你们的意。”
“否则若让你们尝到了甜头,以后还不得联合起来折腾朕这把老骨头?”
泰康帝暗地里琢磨清楚,故作洒脱的摇摇头,冲李仲道笑道:
“李仲道,你的说法太过无稽。但朕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在胡说八道,还是有凭有据。”
“既然你说郭达不是被你气死,而是被人毒死。那你便拿出证据来。”
“否则朕必治你欺君之罪!”
泰康帝此言一出,便算是给这事定了调子。
哪怕黄元等人不服不忿,但也只能听之任之。
而泰康帝这话,也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和各自怀揣着的善意恶意。
比如已经身败名裂沦为小丑的魏秋,就恨不得李仲道立刻去死。
他和李仲道的关系,已经算是彻底拉爆。
这背后一刀不但没伤到李仲道,反而让李仲道装了个大逼。
没准往后的人一旦读到“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便会提到他这个插刀失败的小人。
这破名没人想出,李仲道就这么栽了,他反而好洗。
而易容改貌,化名秋香跟在李仲道身边洛璃,则担心得要死。
本就遭受李仲道一顿pua的她,在见识了李仲道的无双诗才后,
已经沦为了李仲道的小迷妹。
此刻她睁着一双美目,无比担忧的望着那道卓尔不群的身影。
“陛下圣明!小臣恳请上台,查验郭祭酒尸身。”
李仲道微微拱手,镇定自若的笑道。
“那你便上来吧。”
泰康帝暗自欣赏的点点头,摆摆手道。
李仲道从善如流,在众人注目下,胸有成竹的走上了高台。
他敢装这个狠逼,自然有他的把握。
刚才在台下,和郭达这个老东西激情掰头的时候,他可是死死留意着台上人的恶意变化。
其中泰康帝父子自然不必多说。
泰康帝的恶意消减得有多快,他好大儿太子的恶意,就涨得有多猛。
但台上其余那帮贪官污吏的恶意变化,就很有意思。
毫无疑问,这帮文官作为宰相程蕴的马仔,当然不可能对李仲道有好印象。
但恶意也一直表现得很稳定,稳定的厌恶李仲道这根搅屎棍。
可唯独李仲道儒雅随和之言,将郭达气得摇摇欲坠时,他身后的礼部侍郎黄元的恶意飙了!
而且不是小飙,是大飙,大大的飙!
这么古怪的变化,再联系到郭达随后的身亡,很难不让李仲道多想。
所以其实李仲道也是在赌,赌黄元这老登出老千,干坏事了!
妈的赌场出老千得剁手,官场出老千得要命。
就看这把谁输谁赢。
停下这些胡思乱想,来到高台上的李仲道,第一眼便看见了瘫在地上死逑了的郭达。
这须发皆白的老头,属实死不得体。
一双老眼睁得溜圆,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死不瞑目。
被众人紧紧盯着的李仲道,并不想接触这老头的肮脏身体。
免得查出结果,也被人质疑作弊。
于是他拱拱手,冲一直盯着他的泰康帝道:
“陛下,还请派人给郭祭酒翻个面,检查一下他的臀部。”
李仲道此言一出,顿时让高台上的肉食者们来了精神。
这话指向性太强,一点不糊弄,就差明说郭达的屁股有问题了。
泰康帝闻言也皱紧了眉头,暗想难道其中真有什么猫腻?
他不著痕迹的打量了一遍高台上的众人。
第一时间发现了黄元这个最先悍跳者的心虚。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
黄元这做贼心虚的表现,很说明问题!
“陛下,李仲道这根本就是胡搅蛮缠!”
“人死为大,郭祭酒都已被这贼子气死,难道还要任由他的遗体被玷污?”
黄元果然跳出来,声嘶力竭的哀嚎,一副死了亲爹的模样。
但泰康帝并不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