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沈安的眼神热切,甚至带着祈盼。
沈安笑眯眯的看着她,“撞人?你确定?”
“对,就是他。”
妇人伸手指着谭晓,说道:“我在这里挑灯夜读,冷不防被他撞翻了。郎君您看看,他把我撞翻后就跑了,分明就是仗势欺人啊!”
谭晓很委屈,“某不是故意的。”
“哼!你撞了人,却说不是故意的,你是在戏弄老娘吗?”
女人的逻辑思维很简单,既然被撞了,那肯定就是故意的,而且还想推卸责任。
“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讲理?”
谭晓恼怒的道:“你看看这些,都是吃饭的家伙什,随便砸坏了谁担待的起?”
他的手指头落在了桌子上的筷筒里。
“这是用竹子削尖了,再用刀砍断了……你这是在威胁谁呢?”
谭晓拿出一双筷子在手中挥舞了两下,说道:“某不愿意惹麻烦,可你咄咄逼人,非要找事,那某只好奉陪到底了。”
这话太嚣张了。
妇人勃然大怒,“好胆!今日老娘不讹诈你一笔,老娘就不姓陈!”
“你姓陈?”
谭晓愕然道:“某没听错吧!你一个泼辣的婆子,竟然也有脸说自己姓陈?”
陈氏大怒,“小贼,信口雌黄,老娘活了三十余年,从未遇到过如你这般嘴臭的……”
她的目光扫视一圈,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就厉声道:“都愣着作甚?”
周围的人哄笑了一阵,沈安笑道:“这位嫂子,这里是长安城。”
陈氏怒道:“老娘就喜欢在这里咋滴了?老娘在这里做买卖,凭啥要受你们的气?”
沈安皱眉道:“长安乃是国都,你这般喧哗……”
“国都又如何?”
陈氏叉腰道:“国都难道就不许吵架吗?”
沈安叹息道:“你可知道长安为何不许争斗吗?”
陈氏昂首道:“因为老娘有钱。”
沈安摇头,陈氏以为他是害怕了,就狞笑道:“所以……你快滚!不然老娘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拳头硬。”
沈安摇头叹息着,然后抬脚。
“郎君……”
谭晓惊呼一声,就想阻拦,可却慢了半步。
沈安一脚踩在了陈氏的右腿上。
“哎呦!”
陈氏惨嚎起来,沈安淡淡的道:“这条腿就废掉了,以后你走路最好掂量一下,别总是趾高气扬,容易被人收拾。”
陈氏惨嚎不停,“郎君饶命啊!饶命啊!”
沈安微笑道:“某不是个心慈手软之辈,所以别求情,免得惹祸上身。”
他看向了谭晓,问道:“可有什么想法?”
谭晓苦笑道:“小人……小人只觉着冤枉。”
沈安笑道:“你若是觉着冤枉,那就去和官府报备,看看这位夫人是不是真的在这里闹事。”
谭晓摇头:“罢了,郎君……这次多谢您了。”
沈安说道:“某是文官,这种事少掺合为妙,你去吧。”
谭晓拱手,然后走了出去。
“郎君,您这般纵容他,会不会……”
“无妨。”
沈安说道:“这等小事不值当咱们亲自出马,若是这等鸡毛蒜皮的事儿都需要我亲自去处置,那这长安城该是多混乱?”
他觉得这个时代的文化实在是太差劲了些,所以就准备改变一下。
“此事先记下,稍后某写封奏疏送进宫去。”
“郎君仁义!”
“是啊!”
“……”
沈安看着外面的夜色,突然问道:“那个妇人的家乡是京都吗?”
边上有人点头道:“正是,她祖父曾经是京都户部的侍郎。”
京都户部侍郎,算是个肥缺,可惜后来辞职了,据说是被弹劾的。
“那就有趣了。”
沈安吩咐道:“派人盯着这妇人的家人,某倒要看看她会如何选择。”
……
第二天早朝开始,赵祯的心情很不爽利。
“昨晚那妇人竟然敢来长安城闹事,幸好没出大事,否则朕的颜面往哪搁?来人,去查一下,若是真的,直接斩了!”
赵曙坐在边上,低声道:“爹爹,臣以为……那妇人是故意的,她想讹诈,但没想到遇到了郎君。”
赵祯的面色依旧阴沉,“那妇人竟然敢讹诈,这是藐视大乾,朕不能姑息,去吧。”
赵顼应了。
赵曙看着他离去,不解的道:“为何不告诉父皇?”
“不必。”
沈安觉得自己已经给足了赵祯的面子,所以他也没必要去讨这个嫌弃。
赵曙微微颔首,“郎君的见识让人佩服,可那妇人……”
那妇人是个泼辣货,而且家世显赫,若是被追究的话,那就是捅破天的大案子。
“陛下放心。”
沈安笃定的道:“此事不会牵扯到陛下的身上。”
这种事只要有脑子的人就不会去碰触,所以沈安才会说此事不会影响到赵曙。
赵曙的眼神微动,“郎君莫非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