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小种突然恍悟道:“可他若是蛰伏了几年,等时局平稳下来,到时候他再冒出来,那就是新的宰辅啊!”
“嗯。”
沈安点点头,“那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所以不管是谁,沈卞都不行。”
沈卞不能当宰辅,那他沈安就不是最佳的宰辅人选吗?
……
赵曙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
陈忠珩带着一队御医进宫,每日轮流看诊,结果却没有任何改善。
“圣人,您该喝药了。”
陈忠珩苦着脸,赵曙看看汤药,“朕不想吃,拿掉吧。”
“这是良方啊!”
陈忠珩劝了几句,赵曙坚持,他只得命人撤掉汤药。
“陛下,您还记得吗?那时候您就常吃这个,每次都是精神抖擞的,今日……哎!”
赵曙摆摆手,“别提往事了,朕只盼着能长寿一些罢了。”
“可您总不能不吃饭。”
“朕的身体……哎!”
赵曙惆怅的道:“这身体真是差透顶了,朕想出去玩耍,却不能。”
“陛下……”
陈忠珩哭丧着脸,“臣愿意代劳,您出去走走也好。”
赵曙抬头看向他,问道:“朕这身体……”
陈忠珩跪下悲泣道:“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
赵曙垂眸,“朕也想长寿,可却没办法。”
陈忠珩哽咽道:“那沈安……”
赵曙的脸上浮起怒容:“他这是在诅咒朕吗?”
陈忠珩吓坏了,“不不不,陛下,他只是担心您……”
赵曙摇头失笑,“他就是这样。”
陈忠珩见他没怪责,就松了一口气,旋即又忧愁了。
赵曙叹道:“他说这话……是为了让朕放宽心。”
陈忠珩心情复杂,说道:“可咱们却不能不防备着。”
这话是对的,赵祯在时,沈安就敢动武杀人,这样的人……谁敢信他?
赵曙淡淡的道:“朕的病症怕是治不好了,朕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家国。”
陈忠珩低头道:“陛下,您的家国就是江山。”
赵曙摇头:“朕不甘心啊!”
帝王的野心是无穷无尽的,他不甘心做个傀儡皇帝。
可沈安已经表达了态度,甚至还把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上,逼迫他交出权利,他不干也得干。
所以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若非是当初他太激进,或者说是太过依赖韩琦和曾公亮,也不会落入今日的境地。
陈忠珩看着他,眼中全是悲伤。
这一路君臣相处下来,他对赵曙算是有感情了,所以难免会有些伤感。
“陛下……”
外面传来了声音,陈忠珩出去问了几句,然后进来禀告道:“陛下,沈安来探视了。”
赵曙正在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闻言一怔,然后问道:“你确认?”
“确认。”
沈安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了宫。
“你竟然来了?”
赵曙显得很惊讶。
沈安含笑拱手,“臣来给圣人请安。”
赵曙冷笑道:“朕这般模样,哪里值得你来请安?”
沈安说道:“陛下虽然虚弱,但臣觉着……陛下的威严犹在,臣来拜见您,也是希望能聆听教诲。”
这话很是谦逊,赵曙缓缓点头,“坐。”
稍顷沈安告退,陈忠珩出去送客。
沈安走在街道上,目前他在京城名声很臭,所以大伙儿看着他都避开,远远的指指点点。
“某听闻这厮是个奸贼呢。”
“可不是嘛,当年弄死了他姐夫,这才有了他的横空出世。”
“啧啧!当年他姐夫可是个厉害人物,谁都不服,可谁料想却折损在了这个小子的手里。”
“是呢,他那姐夫据闻是个狠角色,在北海郡王府中颇受器重。”
“这样的人物,沈安竟然弄死了他,真是胆大包天!”
“……”
这些议论都被沈安给无视了,他走到了谭晓的住处,然后进门,先拱手致谢。
谭晓笑道:“大人何必如此?”
沈安坐下,笑道:“当年某刚来京都,多亏你照拂,否则早就被人打断腿赶出去了。”
当初在西南沈家庄时,沈安被那个恶仆欺负,谭晓及时出现,并且把那恶仆打跑了,于是沈安对这个粗豪汉子印象深刻,加上他的性格洒脱不羁,沈安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来往。
两人相互敬酒之后,谭晓唏嘘道:“大人,你这般年轻却功成名就,可谓是少壮英雄。某在这边听着羡慕啊!”
这是恭维,沈安微笑道:“某只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谭晓举杯道:“来,为了你的好运气,某敬你!”
沈安和他碰杯,喝了半坛酒,然后说道:“我今日来就想问问你,这边可缺粮食?”
“缺粮?”
谭晓愕然道:“某这里有钱有粮食,足够百姓用度,怎地还会缺粮?”
沈安笑眯眯的道:“那就好。”
……
“你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