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门前,像是有人踩到树枝,发出了一道轻微的声音,这引起了岳扶摇的注意,也打断了她与李墨的对话。
“看起来,这里的女主人回来了。”
岳扶摇浅浅的说了句。
师出同门,她怎会看不出小妹已经用潜行术正在潜回这密室中。
倒是她直接作势要走,“别忘了你、我的约定,明日正午,我在东城门等你。”
刚刚迈出的步子,却因为手被李墨抓住而停了下来。
“不见一面么?本是姐妹,哪有那么多解不了的结?”
“我不想见她,说起来,当初骗我的是二妹,也不是她…”
这句话吟出时,岳扶摇已经挣脱了李墨的手,步子迈过了密室的门。
外面的风有些紧了…
这次没有人拦阻,她主动驻足,继而忍不住回首,朝着那空荡荡的房间,也朝向李墨,语气却像是庄重与疏离的矛盾结合:“靖王殿下,我知道你处处留情,也知道你有许多露水情缘,但小妹天真烂漫,她的眼中只有你,如果可以的话,好好待她——”
也不知道是这一句让岳扶摇都觉得肉麻,还是其它的什么缘故,话音落下的时候,她已是迈步跑远了。
李墨则是望着她的背影…沉吟良久,无话。
还是那潜行中的岳寒苏现身,纤细的手指轻轻的一拍李墨的肩头,这才将他的思绪从那一抹愧疚中拉回。
“我大姐说的话?你听到了么?”
“啊…”
李墨还没反应过来。
岳寒苏已是一掐腰,“我大姐让你好好待我呢…”
“咳…”李墨不由得咳出一声,还真是如岳扶摇说的那样,好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妹。
“那传位诏书偷来了么?”李墨话锋一转。
“哪有那么容易?”岳寒苏“唉”的一声叹出一口气来,后面的话,也因为这道叹气戛然而止。
李墨觉察到了什么,“见到你二姐了?”
岳寒苏轻咬下唇,“不想说,啊…”
忽地,她尖叫一声。
“怎么?”李墨满是关切的靠近她,一把将她护住。
“疼…”岳寒苏呼出一声。
原来,她的肩膀有伤,那是与二姐比剑时,被她的剑气所伤。
李墨则是立刻撕开了那肩头的衣物,看着这殷红一片的伤口,他感觉他的心…痛了那么一下,然后变得很沉,很沉——
…
…
皇宫,夜已深,长乐宫殿仍旧灯火通明。
自打靖王李墨归来后,女帝李嫣然就心绪不宁,原本的一日一朝会,愣是今日…举行了三次朝会。
哪怕如此,今夜李嫣然又紧急传唤了几个大臣。
这时,心腹宦官李莲亭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近,“陛下,宰相王祥、穆家的穆自常都到了…”
李嫣然沉吟了一下,“让他们都进来吧——”
没有多久,两人快步走近,齐齐行礼,“拜见陛下。”
“这里没有外人,坐。”
李嫣然轻声道,却同时拍了拍手。
紧接着,低沉的脚步声从后殿传来,是东厂厂督岳霜泽。
“岳场督?”
宰相王祥有些疑惑,东厂…似乎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
穆自常却像是已经听说了什么,做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等女帝与岳霜泽先开口。
“宰相与穆族长都到了,岳厂督,你来说说吧。”
“是…”
岳霜泽答应一声,然后张口道:“两位大人,是这样的,陛下一早便料到靖王定会偷那传位诏书,故而提前将传位诏书转移,果不其然,今夜靖王派人至东厂盗取那诏书…最终空手而还。”
听到这儿,穆自常笑了,“岳厂督怎么不说,靖王是派谁去的?”
岳霜泽索性坦言,“是我那三妹,但我与她五年来从未有过往来,若是不信,穆族长可以任意调查。”
“老夫只是随口一问。”穆自常捋着胡须,“岳厂督何必紧张呢?”
“本厂督就事论事,何时紧张过分毫?”
眼看岳霜泽与穆自常已是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够了。”
女帝李嫣然张口,阻止了这场无意义的争辩,“朕要你们来,不是争执的…”
“陛下!”
一时间,三人齐齐朝向女帝,拱手待旨。
“扶摇…”
“臣在!”
没有用岳厂督这样疏远的称谓,而是直接唤“扶摇”…这已是证明,女帝是将岳扶摇当做自己的心腹。
而仅仅这样的称呼,让穆自常一阵后悔,似乎…不该得罪这位东厂厂督。
李嫣然的吩咐还在继续,“把靖王盗取诏书不成的消息散播出去,散播到整个民间,朕要人尽皆知…”
这…岳霜泽一愣,她想不通,女帝为何要如此?
这…除了激怒李墨外?似乎没有任何其他的好处?
宰相王祥却是眼珠子一转,似是刹那间想通,“啪嗒”一声跪倒在地,心悦诚服似的呼喊。
“陛下高明——”
女帝李嫣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