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甄嬷嬷连忙将平安符接到手中,仔细端详一番,笑道,“正是通闻大师的字迹,老夫人得了定然高兴。”
“那通闻大师的平安符只赐给有慧根的善男信女,此番想来也是沈娘子的缘法。”
甄嬷嬷瞧见沈青棠乖巧立在赵渊身侧,眉目含笑的模样,心下多了几分好感,连连赞叹道。
沈青棠心里微微一顿,倒也不是什么慧根不慧根的,她娘每年给了华寺的香油钱,恐怕都能买下整座寺庙了。
钱给到位了,哪怕是叫菩萨亲自下凡来画符也使得。
赵渊将沈青棠带到甄嬷嬷跟前,便径自离开了。
沈青棠懒怠去应付崔媛,只想着在甄嬷嬷这儿消磨一二,便央了甄嬷嬷替她寻来笔墨,给老夫人抄两卷经书。
“沈娘子年岁小,倒难得静得下心来。”甄嬷嬷身边的奴婢乔姐儿笑道。
甄嬷嬷瞧着厢房中娴静的侧影,但笑不语。
虽然年岁小,可心思却不简单,还知道借老夫人的势。
不过侯府人心复杂,本也不是什么小白兔都能待的地方。
梅兰恰带了人风风火火地来寻甄嬷嬷,张口便是:“嬷嬷,大郎君房里的通房沈娘子不见了,也不知跑哪里躲懒去了。”
“大少夫人叫奴婢来请您帮着一块儿找找。”
甄嬷嬷和身边的乔姐儿一对眼色,不动声色道:“那沈娘子是在何处走失的?”
梅兰有些不耐烦地蹙眉,使唤老夫人跟前的人就是麻烦,一点小事还要问来问去的。
“在捡佛豆的禅房那儿丢的,嬷嬷还是快随奴婢去寻吧,省得那小蹄子冲撞了贵人,叫大郎君难做。”
话中字字句句皆是为了自家男主人好的意思。
甄嬷嬷老神在在地颔首:“原来如此……”
可那沈娘子分明是大郎君亲自带过来的,根本就不是走丢了。
原还听春柳院的奴婢编排大少夫人苛待通房,今儿这般大张旗鼓地寻找,可不就是打着要叫沈青棠失了名声的算盘么?
事关家里郎君的面子,甄嬷嬷好言劝了一句道:“奴婢与这里的住持倒算有几分交情,不如叫他派小和尚悄悄寻一寻?”
梅兰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不把事情闹大,怎么叫大郎君不喜沈青棠?
“罢了,既然甄嬷嬷不得空闲,奴婢还是令寻旁人帮忙寻找吧。”
“只是听闻今儿太子爷和太子妃也在这寺中祈福,若是叫沈娘子冲撞了,这罪过可是要记在咱们武安侯府头上的。”
这话俨然是说,若出了差错,便是怪甄嬷嬷不肯相帮。
甄嬷嬷在老夫人跟前素来得脸,便是侯夫人来了也要给她三分薄面。
眼前这个大少夫人身边的奴婢,竟然在她跟前抖起了威风。
于是她也不客气,拂袖起身道:“梅兰姑娘说的是,不过真是不巧,奴婢还得交代这些小的好生照看佛经,倒是帮不上梅兰姑娘的忙了。”
梅兰这小蹄子眼巴巴地来寻她这个老嬷嬷,不就是有一出大戏要叫她帮着唱么?她偏不遂这小蹄子的意!
梅兰一听甄嬷嬷不愿意帮忙,心下果然有几分着急,忙忙地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道:
“怪奴婢没说清楚,是大少夫人命奴婢必定要请到甄嬷嬷。”
“您到底常常替老夫人奉经书,对这法华寺比奴婢们熟悉多了,这才不得不劳动您大驾,替我们大少夫人寻一寻人……”
“您瞧……”
她一贯尖酸刻薄的脸上,竟也露出了几分讨好的笑意。
甄嬷嬷冷哼一声:“这话倒还像几分意思,罢了,奴婢便随你去寻一寻。”
说完又使了颜色,叫乔姐儿留在院中:“仔细照看着佛经,别出了岔子。”
却是叫她留心里头的沈青棠,莫要叫人暗暗算计了去。
乔姐儿自是恭谨应下:“嬷嬷放心,奴婢定寸步不离。”
梅兰心中不屑,不过是佛经罢了,一年十二个月里头总有十个月要来奉经的,也值当这么如临大敌的?
“奴婢替大少夫人多谢嬷嬷,嬷嬷这边请。”梅兰请到了人,心下松了一口气,立即便在前头领路。
沈青棠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瞧着甄嬷嬷装聋作哑,随梅兰去了外头寻人。
原来在她去勾搭赵渊的这点子时间里,她们竟想了这么个坏主意要坑害她。
亏得今儿赵渊尚算好心,带她来了甄嬷嬷这儿。
哪怕崔媛那边将她宣扬得声名狼藉去,赵老夫人那儿也自会有一杆秤。
她静静地提笔抄了两卷经书,待日头西偏时,方揉了揉手腕抬起头来。
“沈娘子,甄嬷嬷叫奴婢送您回马车,大郎君和大少夫人预备着回程了。”乔姐儿恭敬道。
“如此,便多谢姐姐了。”沈青棠抿唇一笑,两颊的梨涡显得分外可人。
乔姐儿心下喜爱,便提点道:“在主子身边伺候,紧要的是要抓住主子的心,旁的小鬼再怎么蹦跶也是不妨事。”
沈青棠微愣,笑着颔首,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不愧是老夫人身边的丫头。
“多谢姐姐,玉奴初来乍到,难免有些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