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好妆的燕长青抱着二胡,从舞台侧面看着上面的表演。 好心阿姨安排的,觉得他没看过晚会,特意给他安排了个舞台旁的位置,还一直陪着他看。 开头大合唱,接着独唱,再来个相声,然后舞蹈唱歌,来个戏曲,居然还是好几个不同地区特色戏曲联唱,再来个小品,体现石油工人不怕苦不怕难的精神。 亮点是个喷火表演的节目,燕长青很怀疑,为什么搞石油的会让人来表演喷火表演,明明大家最恨的应该是随便玩火的才对…… 接下来杂技表演,躺着蹬缸,骑着自行车走单杠等。 现场观看的时候,其实挺有意思的。 大概是晚会筹备的比较匆忙,在后台感觉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总有人找不着这找不着那的,甚至给人兵荒马乱的感觉,但是等到演员登台的刹那,瞬间脚步稳健面带微笑,突出一个从容…… 看着看着,燕长青自己也成了被看的,他拎着二胡上场了。 好心阿姨还叮嘱:“别紧张,就像你平时那样就行。” 燕长青不紧张:“放心吧阿姨,肯定不给你丢脸,你看好了!” 刚一上台就一阵哄笑,都觉得一个小孩打扮成街头卖艺的小老头,挺好玩。 其实燕长青接近一米四个头不低了,至少同龄人中目前没谁比得上他。 但是脸嫩,再穿个宽松衣服,一下子衬托的就低了,有点像孙悟空拜师前,刚漂洋过海到人间,偷了件衣服穿的那种感觉。 不过他笑嘻嘻地,不在意——只要我没穿绣着大红花的绿肚兜,我就无所畏惧! 话筒是调低了的,小椅子准备好的,往那儿一坐,随意拉了两下算试音,下边立刻安静了下来——有一说一,这里现场的气氛特别好,大家都特别配合,看他坐好准备表演,下边立刻没了声音。 一条大河,就那么浩浩荡荡,波澜壮阔地,展现在了大家面前。 如临其境。 不自觉地,随着音乐的声音,原本坐在大厅里的人们,仿佛就真的来到了大河旁,闻到了稻花香,看到了大河之被风鼓起的白帆,听见了船工的呼喊…… 音乐再变,从舒缓变得激昂。 大河,大山,农田里劳作的人们,工厂里忙碌的工人,扛着枪走着正步的军人…… 一切都是充满了生机和欢欣鼓舞的气象。 然后激昂变成了雄壮,让人们又想起了,曾经有豺狼来过的日子。 那时候,有无数人们前赴后继,他们是那个面对敌人刺刀还带敌人乱跑的放羊娃,是无数面对敌人严刑逼供不屈服的烈士,是背着医疗包毫不犹豫踏入鸭绿江的瘦弱背影,还有那个挎着医疗包,瘦小的肩膀上还扛着担架的女军医…… 而最终,这盛世,如他们所愿。 这片温暖的土地上,到处都有温暖的阳光! …… 当一曲结束,燕长青忽然发现,下边许多观众,坐着的姿势,透着一股子坚定的味道。 他这才想起来,这里面的大部分人,其实都是转业回来的人。 想必里面还有些人,才参加过不久前的那场战争。 连掌声都给人一种整齐划一、带着那种‘若有战,召必回,战必胜’的感觉。 燕长青急忙起身,很认真地一个鞠躬。 然后提着袍子和二胡,小心翼翼地走向后台:不小心不行,演出成功了,退场摔一跤就搞笑了。 快走到幕布后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再来一个!” 然后许多个声音瞬间整齐划一:“再来一个,来一个!” 要不说部队的环境最容易熏陶人呢,就这整齐划一的声音,燕长青差点就拐个弯回去了! 好心阿姨开心得不行:“真好,比文工团老师傅拉的还好听。怎么学的这是?你这孩子能耐的很……” 燕长青不干过河拆桥的事儿:“谢谢阿姨夸奖,我去年开始学的。” 好心阿姨乐呵呵地:“怪不得老祝到处找你,感觉你拉二胡就是有灵气,刚才我都觉得闻见老家的稻花香了,真的,特有感觉那种。” 那是,好歹咱二级技能,称一句神技也不算过分,俺们隔壁那村子,好多人都因为这技能睡不好觉呢! 台下的呼喊声还没断呢,主持人上去已经等了半天,愣是等不到报幕的机会,只能面带微笑一直等待。 演出之后好心阿姨明显对燕长青更加热情,或者叫好奇心,拉着他问东问西的,如果不是台上节目还在演出,她能一直说下去。 等到又一个歌舞节目结束,祝昌盛匆匆走了过来:“长青,你的节目太受欢迎,大家伙儿都想让你等下再来一个,要不你再……” “没问题,是刚才的曲子再来一遍还是重新选一首?”燕长青一口答应,他才发现,自己其实挺享受被人欢迎受重视的这种感觉——大概是缺啥想啥,上辈子没体验过吧! “怎么都行,大家就喜欢听你的二胡,认准你了,只要你上台他们都高兴。” “那就再来一曲赛马吧!”燕长青想了想说道。“这个曲子气氛好,热闹。” “行!” …… 晚会快结束的时候,补了两个节目,一个是表演孙悟空的,这个节目本来是戏曲,但是现在只表演其中一部分——现场有一部分小观众,爱看孙悟空不爱看唱戏,只喜欢看演员翻跟头打斗场面。 另一个节目就是燕长青的二胡独奏赛马。 气氛相当欢乐,开始是孩子们兴高采烈的,后来干脆全场欢乐起来。 快速的旋律让人们仿佛在策马欢腾,大概到了最后,观众们也放开了,刚听完就来一阵阵的喝彩,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