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一看,不是香荷又是谁。
只见她义无反顾的只身挡在秋瑶前面,迎着厉嬷嬷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和秋瑶一起跪在地上,道:
“我承认,宋莲的玉佩就是我偷的,请嬷嬷不要为难我家小姐,有什么惩罚冲着我来就是。”
厉嬷嬷眼神一凛,朝她确认道:“香荷,你可知偷盗财物,会被杖责三十,上棍刑,并且还要被关禁闭。”
香荷单薄的身子微微颤了颤,想到什么,仍紧咬牙关。
“香荷知罪。”
厉嬷嬷又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要去偷宋莲的玉佩?又是怎样转移到秋瑶的床榻上。”
“我……我就是想要报复宋莲,是她前几日对小姐口出狂言,所以便偷走了她最心爱的东西。
至于如何转移,我是趁着大家晚间睡着的时候,偷偷放到了小姐的被子里,本想着今天一早就托人出去典当,却没想到宋莲会直接朝小姐的房里找了过来。”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香荷还特意朝着秋瑶看过去,嘴里道:
“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宋莲会直接找来,害你无辜被打,都是香荷的错。”
秋瑶没想到,事情会再次出现转机,想到方才自己对香荷避之不及的态度,她心里隐隐生出一股愧疚。
过了半晌,秋瑶蠕了蠕嘴,道:“香荷……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再次被香荷打断道:“小姐不必替香荷说情,这都是我该受的,是香荷福薄,日后恐不能再继续伺候小姐了……”
说到这儿,香荷的眼里亦涌出泪花,在眼眶里一个劲儿的打转,看上去好不凄婉。
一旁的秋宁见状,不由得对香荷高看了一眼。
看来,秋瑶在香荷心里的地位,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要。
秋瑶都把她卖了,竟然还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让秋瑶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啧,当真是主仆情深。
最后,香荷替秋瑶接受了所有的刑法,由厉嬷嬷身边的一个宫女行刑,朝着后背杖责了三十鞭,双手还上了夹棍。
一番折磨下来,香荷愣是咬紧牙关,说东西是自己偷的,与秋瑶无关。
最后,厉嬷嬷依照宫规将香荷释放,秋瑶也洗脱了嫌疑,得以继续留在浣衣房干活。
事后,秋瑶一边替香荷上药,一边安抚她:“今日之事,多亏了你,你放心,待我日后飞黄腾达,一定会为你血洗今日之仇!”
香荷听见秋瑶的‘豪言壮语’,不知为何,内心的波动似乎不如以往那么大了。甚至还有些平静。
没错,是平静。
秋瑶的承诺,似乎已经牵动不了她的情绪。
但作为小姐丫鬟,香荷知道,这个时候,她必须得说些什么。
于是道:“奴婢不过贱命一条,不值得小姐如此。”
“不!香荷,你知道的,我一直拿你当亲姐妹,甚至比二妹妹三妹妹她们都要亲。这几日你且好生修养,李公公那里,我去替你告个假。听说雍王再过几日就要班师回朝,你要快点好起来,助我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秋瑶托着香荷的手,郑重的嘱咐道。
香荷听闻,眼里恰到好处的闪过一抹感动,“是,奴婢都听小姐的。”
……
与此同时,秋宁这里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厉嬷嬷拿着秋宁给的银子和物件,重金贿赂了内务府的管事公公,替秋宁求得了一个出宫采买的差事。
消息传到罪坊司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当然,更多的则是羡慕嫉妒。
谁都知道,出宫采买,是个肥差,运作得当的话,能捞不少的油水呢。
一时间,对秋宁巴结讨好的有之,躲在一旁说风凉话的也有之。
“她才来这里多久?凭什么这种差事能轮得到她?”
“自然是讨好得来的呗,听说秋宁每晚都要去厉嬷嬷的屋子里伺候,这有了好处,嬷嬷能想到她也是正常的。”
“没错,关键人家还发明了这种高效率的工具,大大的节省了大家的时间和精力,否则,到处都是刷不完的恭桶,哪儿有时间在这儿聊天?”
“没错。”
“……”
一时间,秋宁便成了整个罪坊司的红人。
趁着出宫采买的时候,她会将张氏和两个姨娘做的一些绣帕,香包等物件拿出去卖掉,换些银两给张氏和姨娘们买药,有剩下的再买上一些布料,日常用品等回宫。
秋瑶在听说之后,只冷冷的笑了一声,然后继续拨动着手里的琴弦。
她要在雍王的庆功宴上,想办法获得雍王的青睐,为自己争取一个出了这罪坊司的机会。
届时,便再也不用看到秋宁那张讨厌的脸。也不用再面对偏心眼的母亲。
而她探听到,雍王此人,极其喜爱弹琴,时常会和一些爱琴之人进行交流和探讨。
秋瑶想要的,就是要抓住这次机会,让自己和雍王见上一面。
她有自信,只要雍王听了自己的琴声,就一定会被打动。
因此,这些日子,她一直在为此事做准备,根本没有时间去关注秋宁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