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一脸的不明所以,“小姐,您还在发热呢,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去做就好,你在这儿躺着就行。”
秋宁摇头:“不行,此事必须由我亲自前去。”
……
一刻钟后,秋宁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再次踏入了掖庭宫。
青叶早已等候多时了,在见到秋宁手里的食盒时,立马高兴的迎了上来,嘴里还道:“姑娘,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
话还没说完,青叶猛地发现,秋宁身后还跟了一个人,手里也提了东西,是一床棉被,还有一个食盒。
“这位是?”青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月牙,这位是青叶姑娘。”
月牙见状,上前行了半礼,道:“见过姑娘,我是我家小姐的丫头,你唤我月牙就好。”
紧接着,月牙便将熬好的药,还有饭菜吃食,以及一床崭新的棉被拿了出来,道:“这些吃食可都是我家小姐省下来的,还有这被子,也是我家小姐花了银子刚做的,还是新的呢,你拿好。”
月牙的语气有些不大好,似乎是替秋宁感到不值。
青叶见状,朝着秋宁看过去,这才发现,秋宁的精神似乎不太好,脸颊有些发红,她不由地问道:“姑娘这是?”
“还不是为了给你家主子熬药,为了掩人耳目,我家小姐昨晚可是在冷水里泡了足足半个时辰呢,到现在还在发着热,却坚持要亲自过来送药……”
“月牙,无需多言!”秋宁适时的打断了月牙,并朝着青叶道:“烦请转告娘娘,秋宁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顿了顿,秋宁朝着屋子里望了一眼,问道:“你家主子现在怎么样了?”
青叶摇了摇头,“娘娘自从进了这冷宫,就一直心灰意冷,若不是还牵挂着小主子,怕是早就……”
秋宁明白了,里面的这位娘娘,怕是存了死志。
那怎么行?她好不容易才省下来的饭菜吃食,还有药材,不就是为了让这位娘娘重回巅峰,然后借着救命之恩求一个恩典。
若是人就这么没了,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昨晚的冷水澡也白洗了?
她昨晚可是了解到,六皇子的生母,乃是先前宠冠六宫的万贵妃,万溶月。据说皇帝曾为了她千里送荔枝,还在宫中大兴土木,建造了一座无比豪华的椒房殿。唤作金屋藏娇。
难怪皇后会忌惮。
可对眼下的秋宁来说,这就是一根未来的金大腿,她没有理由不紧紧抱住啊。
“敢问青叶姑娘,你家小主子……”
提起六皇子,青叶也忍不住有些破防了,泣声道:“我也许久没有见过小主子了,听说他在皇子所过的并不好,时常被人欺负,我……我都不敢将此事告知娘娘。”
想到什么,青叶忽然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秋宁:“秋宁姑娘,我知你心善,可否随我去劝劝我家娘娘,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娘娘就这么放弃自己。”
秋宁抬起头,朝着屋内看了一眼,想了想,最后道:“算了,我亦有风寒在身,就不进去了,免得你家娘娘病情加重。”
青叶眼里的光迅速暗淡了下去。
就算秋宁愿意帮助她和娘娘度过了今天,那明天,甚至后天呢?总不能一直依靠秋宁的接济过活。
万一有一天被皇后的人发现,说不定还得要牵连到秋宁。
“是青叶鲁莽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你,如今满宫里的人,也就姑娘你愿意施以援手。”
青叶有些颓丧的转身,却突然听到秋宁又道:
“不过,可以替我转告你家娘娘,就说:
盛极必衰,乃世之常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起起落落。昔日之荣已去,当思来日之变,静守其心,以待时机。”
青叶有些怔然。
这时,秋宁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放到青叶手里。
“这是我出宫时偶然所得,我觉得不实用,扔了又甚是可惜,便劳烦青叶姑娘帮我处置了吧。”
青叶:“……”
等秋宁和月牙走后,青叶翻过册子一看,竟是一本半旧的书,封面上写着《大乾女帝传》。
……
这边,月牙走出掖庭宫之后,遂朝着秋宁问道:“小姐,我瞧这冷宫甚是破败,且那青叶姑娘口中的娘娘似乎也没了斗志,您为何还要费心帮助她们?”
秋宁脚步一顿,认真的看着月牙,问道:“月牙,你可有想过离开罪坊司?”
“离开?”月牙有些震惊。
“可是小姐,依照我朝规定,但凡犯错的官眷家属,女子终身都是贱籍,若无特赦,是走不出这冷宫的。”
就算出了冷宫,也往往是被发配到大臣官员的府邸做贱奴,可以随意买卖打罚,与牲畜没什么分别。
“可若是有人能助我们脱了这贱籍呢?”秋宁一字一句的道。
月牙瞪圆了一双眼睛,震惊不已。
“小姐的意思是?”她回头看了看掖庭宫的牌匾,伸手朝里面指了指,“里面那位?”
秋宁点头:“没错,你可知里面那位是谁?”
“是谁?”
“她就是此前被大家视作一代妖妃的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