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圣诞过后一场大雪一直下到十二月底,将十七下完,十八岁的第一天太阳升起。
第一句生日快乐来自他。
我似乎还在留恋,可能是箱子里还抽完的烟,也可能是他家后面一起堆好还未融化的雪人,或者是没找到下家的id。
我有太多理由。
跨年那天出了很大的太阳,站在露台上望着天有种回到夏天的感觉,在这能看到小卖部的露台,楼西祠盖着被子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
过了一会他身体忽然抖了几下,剧烈咳嗽起来,我还没抬起脚步,他身后便出现一个拿着药壶的人。
我默默地站回去。
雪停了又落,十分罕见的太阳雪。
我在露台站了许久,浑身冰冷,雪粒粘在睫毛上融化了掉进眼里变成一阵小小的雨。
梦太长了,现实太远。
那场雪没下多久就停了,我收到亓远的消息。
他说给我买了去伦敦的机票,给我安排好了一切行程,让我去看更大的世界,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无拘无束地活着。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是爱我的。
或许吧。
要是消息不是助理或者是情人代发的。
下午奶奶买了很多东西回来其中有一大袋车厘子,我站在厨房门口替她呢喃。
“明天就走了,孩子长大了要去往高处飞了。”
“吃完这一顿,明天早上还有一顿。”
“长大咯,去远方了。”
“好,好去外面好,学新的东西交新的朋友……”
我站在门后面没有进去。
是要离开了。
真的要离开。
傍晚的时候张菲菲来找我。
她骑着三轮车拉着谭
“七七,快来雪人化了,我们一起烧烤。”
“楼老板请客哦。”张菲菲朝我招着手:“来呀七七。”
太阳还未落下不是很冷,我没戴围巾也没戴手套,穿着一件很厚地白色连体裙,外面套了一个毛衣外套。
见我过去张菲菲往旁边挪了挪,把前面的驾驶座位置让给我一点。
谭一副小媳妇模样坐在后面车斗。
张菲菲开得很慢,三轮车开起来声音很大,跟挖机差不不了多少。
快到的时候她扯着大嗓门喊:“楼老板,让路让路饿死鬼来咯!”
楼西祠坐在躺椅上围巾和帽子依旧遮住脸,藤依站在他身边。
他面前的火炬冒着烟,烧烤架子已经搭好了,一切都准备得很周到。
藤依双手拿着串分给张菲菲尝。
张菲菲尝了一个鸡翅,对着我连连点头递给我一串:“七七块吃,很好吃。”
我接过烤翅坐在远离火炉的角落,楼西祠在我正对面。
其实很冷的,可莫名的又不觉得冷。
藤依确实是个好女孩。
她温柔周到,一个人包揽全部,站在烟最熏眼的地方一个人默默地烤着串。
张菲菲是个爱八卦的人,搬着板凳坐到我身边,甚至还把我往旁边推推。
那个位置正对风,炭火熏眼睛,我往旁边挪了挪,莫名地又靠近了他。
楼西祠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个暖宝宝。
张菲菲问什么藤依就说什么。
她说她和楼西祠第一次见面是在多伦多的夏天,那天下暴雨她没带伞搭了他的车回家。
之后又很巧的成为大学同学,同班在一个社团经常一起打游戏一起出去玩。
“当时我们一起报名了学校的旅行小分队,那会夏天我们去挪威,冬天去瑞士,秋天在波士顿,春天在荷兰,去过沙漠、雪山、无人区、大海的对岸、世界的尽头……满世界到处悠闲。”
我撑着下巴听着,接受她时不时飘来的视线。
滕依笑得灿烂,眼睛很亮;“我们都喜欢风,喜欢新奇事物新鲜景色,喜欢音乐,在海边抱着吉他胡乱的弹,高山大海能去得到的地方,就坐下来弹一首,唱几句。”
……
自由、美好、鲜活、疯狂地他们……
无比般配的他们……
“你们真有趣,去过那么多地方。”张菲菲夸赞。
“那时候总以为日子很长做了很多看似很没有意义又很无聊的事,玩了几年也累了,觉得日子太快开始静下心专注事业,这几年又觉得过去很好。”藤依笑了笑:“青春嘛,怎么过回忆起来都很美好。”
张菲菲眼里满是羡慕,她转头看向我:“七七你的青春是什么样的?”
我没说话谭裕银比我先说:“问早了,人家还正值青春。”
我笑笑没说话往后靠着椅背,口袋里的烟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他们似乎有些惊奇,意想不到地看着我。
我也没避讳捡起烟盒,倒出一根当着他们的面点燃。
白烟吐出的时张菲菲睁大眼睛:“七七……”
身侧忽然过了一双手,依旧是摘了手套,细白干枯的手摊在我面前。
我将从烟盒里拿了一根点燃放到他指尖。
“哎,不能。”藤依阻止的话还没有说完,楼西祠已经将烟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