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啸觉得说那话的父亲特别可怜,就像牙坏了不被允许吃糖的淩启一样。年幼的他懵懵懂懂的,只知道凌渊说过“父亲的就是你们的”,那么“我的也就是父亲的”,于是扯着凌渊的袖子说:“父亲,我也很强壮的。哥哥们都打不过我。我把我的强壮分给你一半。”
凌渊听了感动到不行,一把将他抱了起来。那便是凌啸第一次在公众面前露面,也成为了他讨厌在公众面前露面的源头。
凌渊一将他抱起来,找到新闻点的媒体人立马就“咔嚓咔嚓”地一通乱照,就算隔得很远,无数的闪光灯也晃得他眼睛都花了。从那以后他就拒绝出现在有媒体人的场合,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他十四岁那年以全区第一的身份提前从中学毕业,被骄傲坏了的凌渊逼着参加了专门为他召开的新闻发布会。
他那时候正处于青春叛逆期,最烦凌渊逼着他做这个做那个,之所以会提前毕业一半就是被凌渊逼的。因为凌渊,他爱上了体术,可是凌渊说什么他年纪还小,身体还未完全长成,一再强硬地压缩他的练习时间,非让他跟别的同龄人一起玩耍。他据理力争,凌渊才给他定下了一个“不可能任务”,如果他能在十六岁之前从中学毕业,并且毕业考试排名进入全区前十的话,他以后就能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凌啸接受了这个挑战,除了争取自由练习的时间外,还有一半原因就是为了躲避那些被迫交的“同龄人朋友”,尤其是其中一个叫做秋海林,最是黏糊人,弱鸡一样的人还整天吵着要跟他一起玩,烦都烦死了。
他超额完成任务,获取了自己的时间自己做主的权利,第一件事就是宣布了暂时不上大学的决定,然后就躲在练功房里一直修炼,用克里奇的话来说就是“搞破坏”,三不五时地就把练功房炸了之类的。
他休学的第一年,是领主府的公关部最难熬的一年,每个公关常年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下次领主府发生爆炸案该用什么借口向新闻媒体解释”。
第一年凌渊没怎么管过他,第二年,凌渊又故态萌生,逼着他经常跟他去打猎。
联盟大部分的森林都是禁猎区,只有边境城市往外的原始森林才能行猎。凌渊身体不好,刚进离开行猎营地,走到森林边缘就累得气喘吁吁,青春期的凌啸脾气简直堪比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对着娇弱的凌渊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三纵五跳就把凌渊甩了,自己一个人玩得那叫一个嗨。
他玩爽了出来后,凌渊问他为什么不等自己,他拽不拉几地回答:“跟你一起打不到东西!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直接打了给你就是了!”
凌渊很是伤感地说:“小七,我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们父子俩这一年多就没说过几句话,我只是想增加一些跟你多处的时间而已。”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凌渊说了那番话后,凌啸长达三年的叛逆期猛然就结束了。
虽然他依然还是烦凌渊安排他的生活——除了他喜欢的项目外,但是整个人比之前却柔和了不少,用淩启的话来说就是更加有人味儿了。
然后又是五年过去,他成年了,遇到了苏黎,之后便是凌台陷害他,他时隔几年再次被凌渊逼迫着妥协了,做了一个十分后悔的决定,放过凌台。
凌渊能逼迫他妥协,唯一的依仗就是因为他是他的父亲,因为他关心自己的父亲,可是,现在他自己也成了一位父亲有了喜欢的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凌啸前所未有地觉得自己能够完全理解凌渊了,包括那些完全不合逻辑的行为。
父亲教导他们兄弟之间要相亲相爱,可是凌台出手对付他,父亲又不许报复回去,只是暗地里将狴犴基地给了他,一定要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家庭团结。父亲不是偏心凌台,也不是是非不分,他只是简单地希望自己的孩子们都能好好地活着。
凌啸静静地看着凌渊苍老的脸,他能理解父亲的想法,但是不代表他能接受那个可笑的想法,都彻底撕破脸皮短兵交接了,怎么可能还能再次和平相处?!他也要为自己一大一小两个宝贝的安危着想!
和父亲一起打猎时,父亲自己就说过,既然要出手了,就要将猎物彻底斩杀,免得它反过头来再咬你一口。
他那时候说,它不是我的对手,就算再重来一百遍也别想伤到我。
父亲是怎么说的?父亲说,别太自大了。这个只是猎物而已,要是遇到有人对你起了恶念,难道你还放任他跳梁小丑一般骚扰你无数次吗?百密总有一疏,说不准哪次就被对方的了手!该断不断,心一软就可能留下无穷后患。
父亲真的是个好父亲,教会了他很多东西
凌啸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这才分开不到半天,他就想她了。
他想,自己之所以会突然回忆起小时候的无聊事,就是因为他自己也成了父亲,终于明白了凌渊那些的行为代表了什么。
尤其是为什么他藏起来时,父亲每一次都执着地要做第一个找到他的人,那是父亲在告诉他:不论发生了什么,父亲都会在第一时间赶来保护你,你要相信父亲。
以后自己也想要父亲对他一般好好地保护宝宝,有耐心,要细致,他还要学会笑,让宝贝女儿也能感受到他自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