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平静,语气笃定,仿佛死的那些人,都跟他无关似的。
“为什么······”
林熙愣住了,不明白大巫觋的想法。
大巫觋解释道:“我要延续的血脉,不只是我族子民,而是整个并蒂垣,南农暗通蛮夷,他若不死,蛮夷有所依仗,定会与我族不死不休,不利于我的谋划······”
“那个年轻的少祀官,不像他父亲睿智,所有作为都是为族人,而是单纯仇视我族,我若留下他,岂不是害了我族······”
说到这里,大巫觋沉默了一下,再继续道:“至于叠新,他确实是无辜的,但是他不死,我便没有理由攻伐有苗,完成所有的布局,所以他必须死,死得其所······”
大巫觋的这段自白,等于变相的承认,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都是他的布局,却又一直置身事外,当真是草灰蛇线,不可捉摸。
他为了种族延续,真的是费尽心机。
林熙还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于是问道:“为什么要攻伐有苗?你想让他们延续,又来攻伐他们,好像矛盾了吧······”
大巫觋的最终目的,是为让并蒂垣延续,无论他的族人,西山的蛮夷,还是对面的有苗,全都留下血脉延续,可他现在的做法,无疑是相背而行。
大巫觋温和的笑道:“我以前留着他们,是想给族人以压力,以免太过安逸,你是知道的,身处我们这个时代,安逸代表着灭亡······”
林熙深以为然,若没有外部压力,人类不仅会内耗,还会停滞不前,直至最后灭亡。
大巫觋继续道:“而今,我要延续他们的血脉,便容不得再有分裂,只有统一并蒂垣,让他们融入我族,才能在献祭天地时,留下他们的血脉,否则献祭天地时,他们非我族类,在劫难逃······”
林熙眉峰一跳,心中一片恍然,明白了其中用意——大巫觋佝偻的身形,在他心中愈加伟岸。
大巫觋又说道:“有苗是兵魔后裔,只靠言语说服,布局谋划,无法征服他们,唯一能征服他们的办法,便是以武力攻伐······”
林熙有心想劝阻,因为武力攻伐,会有很多死伤,可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因为他没有底气。
这个时代的事情,只有这个时代的办法,才能完美的解决!
林熙换了方向,问道:“征服有苗以后,还有西山蛮夷,你也打算攻伐么······”
大巫觋摇摇头,轻笑出声:“断修是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林熙心中微动,追问是什么意思,大巫觋却笑而不语,只说道:“到了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如此,林熙只好按捺好奇,不再继续追问,换一个问题道:“我是一个外人,无权评价你的作为,但是有一个问题,不知你有没有料到,那就是白曾的身份······”
“他是夸父族后裔,是你的农垣,也是有苗奸细,可他现在的身份,已经背叛了你,也背叛了有苗,想要吞没神物,获得兵魔的力量······”
听到林熙的话,大巫觋愣了一下,似乎意想不到,随即陷入了沉默,沉默了很久。
许久后,大巫觋叹息一声,说道:“我当年救下他,是看他可怜,没想到今日,他还是走上了这条路,这是他的命啊······”
林熙似乎明白了什么,追问道:“难道你早就猜到了?那你也应该知道,他背后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大巫觋缓缓点头:“我确实有所察觉!有苗谋夺神物,本也是为了自救,一直在我的掌控中,成不了大患!直到匠垣之死,我才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