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瞻竹嗖一下窜出去占据了杜衡的床:“我睡床,你自便。”
杜衡站在床边看她半晌,最终还是冷着脸转身拿了一床被子去客厅。他注意到楚瞻竹的衣服已经洗完烘干了,此刻整整齐齐叠放在床脚,莫名松了一口气,心里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轻松。
这个房子他急着住,装修的时候,家具买的都是成套的,沙发比较小,这会委委屈屈窝在里面,连翻身都困难。
没一会儿,黑暗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杜衡的手臂搭在额头上:“不想睡觉?”
楚瞻竹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沙发旁边,一双大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八卦的光:“反正睡不着,你白天和你妈妈说了什么?我等了一集电视剧呢!可不能白等!”
杜衡周身围绕着憋屈的情绪:“这个时候知道来关心我了?忽悠我带你做实验和占我床的时候不是一点也不好奇吗?”
楚瞻竹小小的拉了下他的被角:“你看啊:我的作用不就是帮你应付你不靠谱的老母亲,这三番两次都是你们单独相处,我一点内情都不知道,那你这钱岂不是白花了?”
杜衡费劲的在沙发上转身,烦躁悲伤的情绪又密密麻麻的覆盖上胸腔,他喉结混动了几下,假装不在意和她开玩笑:“那就退钱!”
楚瞻竹敏感的感知到了他的情绪,难得没有插科打诨,她抱着膝盖:“是不是和齐豫渊有关?今天小孩明明几次看你不顺眼都忍下来了,肯定是有人教的。”
杜衡有点委屈:“我也好几次忍了他,你怎么站在他那边,一点都不为我说话。”
楚瞻竹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最能忍了!居然还能接受带他玩,要是我,估计没法和他出现在同一个场合,虽然孩子是无辜的,但是你有迁怒的权力!”
杜衡叹气坐起身,似乎在纠结措辞,最后他捂住脸:“她说齐豫渊的爸爸出轨了,外面还有私生子,她生病了,怕以后照顾不了齐豫渊……”
楚瞻竹瞬间炸毛:“不是,你妈有病吧?她和别的男人的儿子凭什么要你来照顾?她得没得病关你什么事?”
“大约是想让我帮这个名义上的弟弟挣遗产吧……她生病了还这么为他考虑。”
楚瞻竹大义凛然拍拍自己的肩膀:“来,你要是缺母爱可以叫我母亲,我肯定完全偏心你。让你感受到母爱的伟大与无私!”
杜衡:……
他抬手敲了一下楚瞻竹的脑袋:“神经病。”
楚瞻竹感觉他放松了一些,也不自觉肩膀塌了下去,开始随心所欲:“齐豫渊那么大了,按照你和你妈的生疏程度少说八九年没什么交集,那时候你才多大?比现在的齐豫渊大不了多少,凭什么她能理直气壮抛下你,现在却能恬着脸要你照顾她儿子?”
杜衡有点意外:“你和齐豫渊相处的很好,他也很喜欢你,我还以为……”
“觉得我也会帮他说话?”楚瞻竹接话:“这你就错了,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我老楚家向来帮亲不帮理,更何况咱们才是受害者,她倒是好意思来要求我们了?
对了,你们还残存多少母子情?我骂她你不介意吧?”
杜衡:“现在才问我是不是晚了一点?
……不介意。”
楚瞻竹站起身,像是在自己家一般自然,拉开冰箱拿出两罐强爽:“不要在意那些不开心的事,看他们不顺眼为什么还非逼着自己去接触,来,喝点?”
他沉默接过酒:“我有点不忍心,看到齐豫渊,和我当年有点像。”
楚瞻竹震惊:“你当年也是霸总性格,嘴特甜爱哄女孩开心?”
杜衡:……
“我是说经历!我小时候才不像他那样,和花孔雀似的。”
荔枝味的酒流入喉管,辛辣的感觉似乎真的能驱散焦虑的情绪,成年人需要烦恼的问题太多了,他需要一个倾泻口:“虽然不愿意承认,我居然有点担心那个女人。她还没透露自己生的什么病,话里话外都像是安排后事。”
楚瞻竹揽过他的肩膀,拍了拍:“都在酒里。”
“你能不能别说话?真会破坏气氛。”
“真不考虑一下认我当妈?我当妈肯定非常宠你,把你宠到骨子里,咱们以后就不提退钱了,好不好?”
“不好,骗子!”
两人一人喝完一罐,都有点微醺,楚瞻竹扯过他的被子往沙发上靠,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最后迷迷糊糊下好像有人把她抱回床上……
楚瞻竹睡的不算太好,总觉得有一股视线在暗处盯着她,微微睁开眼:床边一个黑眼圈拉到颧骨的冷脸男人。
她不由得惊呼一声:“杜衡!你干嘛?吓死我了!”
杜衡:“你终于醒了,一点也不认床,睡的真熟。不是说要加入我的实验吗,该起床上班了!”
楚瞻竹哈欠连天,但是杜衡比她更憔悴,脸上还冒出了一些胡渣,又颓又丧,和平常完全不一样。
所以楚瞻竹完全不敢造次,她觉得杜衡肯定是大姨夫来了。
男人嘛,都要面子,在她这个不太熟的女朋友面前袒露心声肯定不自然。
如果杜衡知道楚瞻竹的内心戏肯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