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汰屋原本只是公寓楼中很普通的一间屋子,结果被制作组愣是又挂窗帘又漆墙壁地弄成了黑匣子,三个评委一字排开坐在房间的一头,而等待投票的可怜学员则站在房间中央,只有一盏小灯照着他。
这学员自己心里没底。这几位评委中,裴冀喜欢随心所欲,不受外界影响,他若是在进门前已经决定好了自己的去留,那么之后就算另外两位评委都跟他唱反调也是徒劳,而他也根本不会仔细听自己的辩白;那么周且听呢?这学员刚一想起来他的名字就觉得绝望,魔鬼教师的外号不是白叫的,在他看来,如果已经沦落到了要进淘汰屋的地步,那么这位学员八成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再巧舌如簧也只能硬生生去碰运气。
这么看来,唯一会好说话一点的也就只剩下曲听雁了。作为唯一一位女评委,曲听雁再不济也会比两位男士感性一些,但话说回来,就算她被自己成功打动了,也没有什么作用啊……毕竟最后结果二比一他还是注定被淘汰。
这学员在内心深处无力地呻/吟,看来这次他是死定了……
果不其然,只见淘汰屋的大门被推开,三位导师依次走了进来,这学员偷瞄过去两眼,只看见裴冀黑着脸走在最前面,而跟在后面曲听雁和周且听并排着低声说笑着什么,他还未来得及看清后面两人的表情,就瞬间感受到了裴冀看过来阴冷至极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
真的是凶多吉少啊。
落了座,三个评委都拿起他的档案来翻看,只听曲听雁最先开了口。
“葛鸣,你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啊。”她随意翻了几页,轻飘飘地看过去一眼。
葛鸣乖乖点头,“是……岁数有点大了……”
“你跟那些小鲜肉还不太一样啊,你是正经参加过电视剧拍摄的演员,而且不止一部。”曲听雁说,“经验比那些撑死了只做过群众演员的不知要多多少,最初拍摄全身照的时候我记得你还蛮受欢迎的,裴冀跟颜导两个人抢你来着吧。”
葛鸣有点脸红,好在腰板却笔直,精神头还在,“是的,我辜负了颜导的期待。”
曲听雁闻言阴晴不定地笑了笑,“所以你是承认自己在退步咯?进入正式比赛后得意忘形,疏于训练。”
葛鸣觉得自己此时有点难堪,但还是诚实道:“是的……之前的两个星期我确实有些掉以轻心,以致于……”
曲听雁却直接打断了他的总结陈词,“这些不用你说,我们进来之前都看过你的视频,自然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态。其实你应该明白,自从你走进这间屋子那一刻开始,你已经一只脚踏出咱们的比赛了。更何况你并不是偶然一次发挥失常,而是自从比赛开始以来一直表现得很让人失望——你是被扣光了积分才不得不进入淘汰环节,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葛鸣站在那里,觉得压力大到甚至张不开嘴的地步,然而也完全没必要等他开口,周且听就已经接过话头。
“意味着你已经用光了挽救的机会。”周且听撑着下巴,面无表情,“但凡事不过三,所以你现在才会站在这里,而不是和你的行李一同被推到公寓楼外。”
葛鸣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我知道自己的表现很差,但我真的希望三位评审能再给我一次表现自己的机会,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在下一次挑战赛到来的时候出色发挥。”
周且听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摇了摇头,道:“但问题是你已经没办法再等到下一次挑战赛了,对么?你要怎么在这间屋子里向我们证明自己?即兴来一段表演?三秒哭戏?就算你真的能做到,那么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在之前的挑战赛中好好表现?还是说一定要沦落到这种地步你才会认真对待么?”
曲听雁看着站在屋子中央哑口无言低垂着脑袋的葛鸣,无奈地叹了口气,“葛鸣,你真的想要留下来继续比赛么?”
周且听则抱着胸冷冷地继续道:“我们都感觉你根本没有认真对待这个比赛,也许是它的比赛机制并不适合你,也许是你跟你的队友们相处得并不好,而考核的内容也总在针对你最薄弱的地带。所以我想问一问你,你真的觉得自己适合这个比赛么?”
葛鸣有些错愣地抬起头来,他不明白周且听为什么要这样暗示他,而很明显,他根本没有机会再去抒发他那催人泪下的心理活动了,三个掌握着他去留大权的人全部冷冰冰地看着他,就像看一个已经被淘汰掉的失败者。
所以……他们已经放弃了我?葛鸣有些绝望地想着,突然觉得这间屋子里最后的那一点光亮也变得越发漆黑起来……
淘汰屋的嘴炮环节并没有进行很久,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两位学员的投票结果都已经出炉了,葛鸣惨遭淘汰,而彭潇儿居然出人意料地存活了下来。
这个结果就连周且听都没有料到,他看着从淘汰屋侥幸留下来的彭潇儿和队友们动情地拥抱,只觉得不可思议。他忙拉住刚从淘汰屋走出来的裴冀问:“她通过了?”
裴冀冲他耸耸肩,显然也没有料想到这么个结果,“意外吧,同样的套路,葛鸣崩溃了,这个连爱情戏都羞于出演的小姑娘居然坚持下来了。”
此时,彭潇儿恰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