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出发在即,秦任琛每天都在忙着安排各种事情,路线,人马,粮草等等。连和元成他们聚一聚的时间都没有。
往常他回来的时候清若都睡着了,她已经对他熟悉,他动作放得轻,每次把人抱到怀里她都蹭两下拉着他的手臂继续熟睡。
秦任琛回来就觉得不对,他夜视力好,借着月光每晚进屋都能看得清楚,往常回来没有一天晚上她是老老实实盖着被子的,今天却从头蒙到尾,这七月底的天,不闷晕她。
秦任琛在床边站了一会没出声也没动作,被子里隆起来的一团动了动,而后像是擦眼泪的动作后才从被子里露出了脑袋。
她大概以为他去洗漱了,扎一见床边黑漆漆的人影吓了一跳。
知道是谁后却突然哭出了声。“秦任琛~”
他在床边坐下把人抱过来搂在怀里,她小脸上一片潮湿,他心里的火越烧越旺,低头亲了亲她咸咸的额头,压着怒气尽量温和的问她,“怎么了?”
她抓着他的衣服,摇摇头越哭越凶,埋头在他的胸前哭出了声。
秦任琛一下一下的拍她的后背,强带出一点笑意,“是不是怕边疆太辛苦舍不得走了?”
清若摇摇头,在他腿上坐直了身体抱着他的脖子一梗一梗的,“我今天去宫府了。”
“嗯。”他拉了被子把人圈着,口吻淡淡的,“他们给你委屈受了?”
清若摇摇头,又点点头,黑暗里她看不清楚他的眼眸,只能脸颊蹭了蹭他的脸,他的牙线咬着,侧脸的轮廓线绷得紧实,让她觉得安心。
“宫温景成亲我回去他们好像就对我有意见一样。想着下个月要走了,理应回去向父母辞行。我今天回去父亲摔了杯子拂袖而去,母亲虽没有明说,但一直冷嘲热讽的。我以为是我做错什么了,一整天都陪着小心。出门的时候大嫂送我我才知道是怎么了。”
“嗯。”秦任琛抱着她站起来,走到桌子边用脚拉了个椅子出来坐下,给她倒了杯水喂到嘴边,“先喝点水,你嗓子都哭哑了。”
她乖乖的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靠着他的胸膛摇了摇头示意不要了,他把杯子放回去手又回来搂着她,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她从未被人如此温柔以待,拉着他的手臂心里更是酸胀,“大嫂那意思就是他们原本是觉得嫁给你是死定了,所以当初才找了我回来替宫温景代嫁,没成想我不仅没死,你也没有折磨我。他们就觉得是我抢了宫温景的好姻缘,本来她该是正正经经的王子妃的。好像前几日宫温景让人家里传了话,她和她夫君吵架了,父亲和母亲就更觉得是我害了宫温景了……”
秦任琛简直听得无语了,宫封不大不小好歹也是个在京城官场待了多年的人,龚氏也是正经世家出来养出来的,这想法是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他好笑又好气的晃晃腿摇了摇怀里格外伤心的小媳妇,“他们异想天开你跟着伤心什么?”
清若摇摇头,倚在他怀里叹息,“你不知道,我本来是没对他们报多大念想的,但是我刚到宫府那会父母亲都对我很好,宫温景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也都想着给我一份,我就想着或许能多些亲人。知道自己替宫温景嫁给你可能会死也没觉得怨过。但是今天……”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哭。
秦任琛心里骂着她傻,又怜又气,为了那些个外人,她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她要什么他不给她最好的,何必还要去惦记着其他人的,得不到还要来哭得他心疼。拉着被子角轻轻地给她擦着眼泪,秦任琛低头亲了亲她,“你再哭我就让流放宫封,让你的‘亲人们’都到边境做苦力去。”
“!!”她吓了一跳,真的就瞪大了眼睛不敢哭了,小心翼翼的勾着他的手指扯了扯,“你别。”
秦任琛松了口气,总算是不哭了,果然是元成说的,这女人你宠着她就无法无天的,你凶她两下就乖得跟猫似的。
把人抱到床上坐着,秦任琛把到处擦了她眼泪的被子丢到柜子上,去抱了床干净的被子丢到床上给她。
她坐在床上扯被子,他站在床边利落的剥了自己的身上的衣服,上床把人抱来怀里。
“你乖一点,要什么跟我说,其他人能给的我也能给,他们给不了的我也能给,别为了些莫名其妙的小事找自己的不痛快。”
他这段时间都很多事,天又热,每天都很累,一沾床说话就有些模糊了。
清若有些心疼又有些羞愧,本来一天就不能睡多久,还要陪着她折腾,“嗯。我知道了,你要去洗洗脸来睡觉了吗?”
秦任琛皱了皱眉,把怀里的人收紧,“不洗,不想动了。”
“嗯,那睡觉吧。”
身后的人凑过来亲了亲她的后颈,话语越来越模糊,“小乖,你哭着我心疼,有人欺负你说话你不爱听你叫人直接打,往死里打都成,我给你兜着。你以前缺了的荣华富贵幸福享乐往后我都十倍补给你,别哭……”
他睡着了。
清若不敢转身,怕一动他又醒了,她当然希望能有真正的家人,能有亲人,宫封和龚氏今天也确确实实让她觉得伤心难过,但是现在好像都不重要了,跟着他就行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