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世子这?”
马车之上,黄公公身边的小太监显然是看出来了一些猫腻,黄璐换了一身衣服,但是手臂之上的血管突出,小臂之上的肌肉也是微微隆起,分明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刚才在半山腰的位置,那个黑衣人显然也不是那种寻常的山匪,而是一群有备而来的小山匪,顷刻之间居然就没有了声息,显然便是黄璐等人做的。
黄公公微微伸手,拦住了小太监接下来的话语。
而后微微眯着眼看了一眼小太监,眼眸中精光暴涨,跟此前的那种慌乱的情景截然不同。
“少说话。”
黄公公言简意赅,但是斩钉截铁。
“是。”
小太监立即躬身应答,现在是在宁州道境内,还在威远国公的势力范围之内,当下最为要紧的事情就是要谨言慎行,不然被宋元抓住了小辫子,在宁州道之内摆弄他们,还是易如反掌的。
黄公公微微眯着眼睛,眼前浮现出来了之前宋元的形象,自始至终,宋元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语气神态之中,丝毫未见慌乱。
虽然说整体上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但是这种慵懒之内,却是隐藏着一种事态尽在掌握的自信之感。
这种自信,他只在寥寥几人身上看到过,但无一例外,凡是身上出现了这种气势之人,莫不是成就了一方霸业。
“这小子,倒是有点门道。”
黄公公端坐在车驾之上,将双手拢在袖子之中,微微眯着眼睛,轻轻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爷爷?”
黄公公微微抬起手来,微微摆了摆,常年跟随在黄公公身边的小太监立即心领神会。
黄公公经常会做一些细微的动作,但是每个动作都是有着特定的含义,但是此时黄公公微微摆手,却是有好几层意思,在不同的场合之下,都有不同的表达,故而小太监出口询问。
“取笔墨过来。”
“是。”
小太监转过身去,紧走两步,来到车驾偏向前段的位置,那里有个大箱子,小太监蹲下身子,伸手打开箱子,而又从中拿出一叠宣纸和笔墨砚台,放在黄公公身边的小几之上。
挽起袖子,轻轻研磨。
黄公公微微皱眉,思索片刻之后,而后提笔蘸墨,在展开的宣纸之上刷刷刷写下了一封信。
小太监微微侧着头,不敢看黄公公的信件内容。
“你说,宁州道之外,世子还有没有这个本事?”
“世子?小的可不敢说。”
小太监急忙低头。
黄公公微微皱眉,小太监偷眼看去,心中一惊,“世子今日这事实在是出人意料,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办成这种事情,的确不容小觑,但,多半是仗着在宁州道境内,若是境外遇到类似事情,只怕……”
小太监说到这里不敢再说。
黄公公听到这里,却是忽然之间展颜一笑,“这话说得有道理。”
而后轻轻吹了吹刚刚写好的信件,折叠好放在信封之中,加盖了火漆之后交到小太监手中,“明日晚间,咱们便能够出了宁州道境内,你亲自将这封信交到富县县令手中,他拿道这封信之后,自然会知道要怎么办了。”
“是。”
小太监双手接过信件。
他虽然没有看这信件之中的内容,但是知道其中定然关系重大。
黄公公好久没有亲自动笔交代过什么事情了。
刚才他又问了关于世子的一些事,即便是不看这信,小太监也是知道这信定然是跟世子有关系的。
不派别人只派自己,怕也是因为这封信机密异常,不容泄露的关系。
当下赶紧拿了个包裹,混迹于人群之中,寻到一个小路,发足朝着远方狂奔而去。
黄璐紧紧跟随在宋元车驾旁边,骑在马上,看上去一副赖洋洋的状态,眼睛微微眯着,一副十分慵懒的状态,但在小太监的身影消失在车驾之中的时候,立即微微睁开眼睛,双腿轻轻一夹马腹,来到了宋元车驾之旁,低声,“世子,小兔子出笼了。”
“好。”
车驾之中,宋元轻轻叹息一声,应了一句。
“世子,这黄公公什么意思?”
刚才发生的事情,宋元也是略略地跟翠香说了,翠香听得眼神之中异彩连连,心中对着宋元的看法不断刷新。
权谋这种事情,若是以往,她一辈子不会接触,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小丫鬟,最终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在威远国公府中服侍的年岁到了,被外放嫁人而已。
在宋元说的口若悬河之际,翠香更是好几度有点走神。
在她的印象之中,少爷从来没有这么心思缜密过。
这种头脑,真的是个凡人?
还是威远国公爷的头脑,比之少爷更甚?
想到这里翠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只觉得在宋元和国公爷面前,她只是如同一个蝼蚁一般,他们一个念头,自己便会如同海中蝼蚁,一个浪头,便会万劫不复。
稍稍理顺了思绪之后,等黄璐说出兔子出笼之后,翠香心中忽然升起了这样一个疑问。
刚才少爷在帮着她梳理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