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乃太傅之女,遇歹人当街抢亲,求辰王殿下相救!”
沈涵芝踉踉跄跄,雪白的指尖被缰绳勒出血痕,眼瞅着就要支撑不住了。
对面马车车帘挑起,一颗葡萄弹出,落在马蹄上。
骏马扑通一声跪下,身子前倾,将沈涵芝狠狠甩了出去。
众人惊呼,这一跌非死既残。
沈涵芝惊恐地闭上眼睛。
她宁愿死也不想嫁给李修鹤,做侯府踏板,苟且一生。
预料中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反而跌进一个带着清冽龙涎香的怀抱。
沈涵芝挑起一条眼缝儿,一张凌厉的脸放大在眼前。
男人身穿玄色暗纹长衫,棱角分明的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漆黑的眸子是战场铁血厮杀出的冷肃凌厉。
“还不起来?”
男人声音低哑,略带玩味。
沈涵芝杵着车窗慌忙起身,无奈身上的嫁衣太过繁复,脚下一个了踉跄重新跌回赵北辰的怀里。
好死不死,一双手正好压在赵北辰两腿中间……
赵北辰闷哼一声,耳垂悄然爬上一抹,红晕,声音森寒。
“起来。”
沈涵芝脸色涨红,立刻弹了起来,僵在原地低垂着眼眸不敢看他。
赵北辰却静静打量着眼前一身大红喜服,头戴凤冠的女子。
她就是太傅家的掌上明珠?
痴恋镇国侯府小侯爷,不惜倒贴下嫁的小傻子?
“沈小姐这是要在我的车上过夜?”
沈涵芝这才反应过来,福了福身子。
“多谢辰王殿下相救,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赵北辰懒懒扬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沈涵芝提着裙摆,缓步下车。
脑海里浮现前世关于这位辰王的传言。
他先帝最小的儿子,颇得宠爱。
有人说先帝在驾崩时将皇位传给他,可惜他年纪太小,悄无声息被今上夺了位置。
此后一直韬光养晦,镇守边境。
如今回京是因为伤了腿,不良于行,休养求医。
前世好像直到她死,这位辰王殿下都没能站起来。
思忖间,李修鹤追了过来,勒马跑到她跟前,厉声呵斥。
“沈涵芝,你闹够了没!”
“你要是再闹,就别想再进我李家的大门!”
说着,李修鹤一把攥住她的胳膊,作势就要把人扛上肩膀。
沈涵芝一介弱质女流,根本抵不过他的蛮力。
她心知自己进了侯府只能重复前世老路,顾不得矜持,朝向马车大声呼救。
“镇国侯府小侯爷当街强抢贵女,还请辰王殿下为我做主!”
李修鹤颇为忌惮地看了一眼车驾,都怪沈涵芝胡闹,大喜的日子竟然碰见这位杀神,真是晦气!
他加快脚步,只想尽快把沈涵芝关进府里。
冷如霜还等着他拜堂成亲,他可没工夫多跟她耽误!
眼瞅着要被李修鹤扛上马,沈涵芝不住踢蹬,朝马车方向求救。
“辰王殿下!救命!”
话音落,车帘缓缓挑起。
赵北辰朝护卫使了个眼色。
身穿铠甲的兵士将李修鹤团团围住,莫说是走人,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车帘抬起,玄铁制成的轮椅缓缓驶出。
赵北辰眉眼冷冽,淡淡看着李修鹤。
“小侯爷,当着本王的面强抢贵女,是否太过放肆?”
低沉的声音带着凉意,威压慑人。
李修鹤将沈涵芝放下,朝赵北辰拱了拱手。
“辰王殿下,我今日大婚,沈涵芝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管教自己的妻子,总不用先过问您吧?”
一番话夹枪带棒,目光若有若无扫过赵北辰轮椅上的腿。
任他什么战神,如今不过是个残废,也敢管他的闲事!
话音落,一枚石子弹向李修鹤的膝盖。
李修鹤只觉双腿一阵剧痛,身子前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赵北辰唇角挑起一个轻蔑的弧度。
“离过年还有月余,小侯爷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说完,勾勾手指示意沈涵芝躲到他身后。
沈涵芝提起裙摆,麻利跑了过去。
“多谢辰王相救。”
赵北辰挑眉看着她。
京中传言沈涵芝爱李修鹤入骨,甚至可以为他去死。
今天这是搞的哪出?
“一福身就算道谢,这礼未免太轻。”
沈涵芝愣了一瞬,看了看赵北辰,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李修鹤,咬了咬牙。
“我愿将半数嫁妆赠给殿下,支援南疆今年的军资。”
把嫁妆给他……
赵北辰捻动了一下手指,点头应下。
“好,今日有本王在,没人能强迫你做任何事。”
得了赵北辰的允诺,沈涵芝抚着心口,总算松了口气。
不嫁进侯府,是她摆脱前世命运的第一步。
李修鹤脚步踉跄,杵着膝盖站起来,目光阴翳的瞪了一眼躲在赵北辰身后的沈涵芝。
“沈涵芝,你还不赶快到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