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三也觉得这个姿势不太舒服,落在不知道是谁家的房顶上,把沈涵芝放下来,还没等沈涵芝站稳,又把沈涵芝打横抱起。
倒是沈涵芝,刚才天旋地转加上下颠簸,这会子就是狂风刮脸。暗三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再加上晚风凉,吹得她浑身都发凉,脸都被吹麻了。
待暗三终于把她安全放在地上时,沈涵芝是头也晕,脸也麻,腿也软,两眼都是发直的。
她得庆幸她宫宴和出发前都没吃什么,不然这会子肯定全吐了。
不过她方才就看暗三的路线不像是回沈府,这会子一落地打量了一下,果然不是沈府。
因为院子里那棵没了树叶的树相当眼熟,虽然沈涵芝在这里就住了半个多月,也不妨碍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哪里。
而且院子里桌子旁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太明显了,她还没缓过神来就看见了好吗。
沈涵芝扶着桌子缓了缓神,眼角余光看见赵北辰慢慢推着轮椅过来,握住了她的手。紧接着她感受到一股温和的力量从掌心慢慢流经四肢百骸。
这种感觉很像当时她因为乌螭催动蛊虫陷入昏迷时感受到的那股力量,不过是比之前那股力量更温和一点,更加强劲一点。
沈涵芝感觉这股力量流经的地方都暖洋洋的,缓解了她方才的不适。
“好点了吗?”赵北辰握紧了沈涵芝的手。沈涵芝点了点头,反握住赵北辰的手,轻声道:“我倒是没事,你身体还没完全好,就不要浪费内力了。”
赵北辰将沈涵芝拦腰抱在腿上,一只手轻抚上沈涵芝脖子上的伤口,道:“是我的疏忽,没想到赫连凌钰会直接动手。”
“你又不是神棍,又不是闻人羽奕那个神神叨叨的人,哪就能预知还没发生的事呢?我也没想到赫连凌钰会直接动手啊,那我们扯平,好吗?”沈涵芝小嘴叭叭的,还不忘踩一脚闻人羽奕,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被人掳走过。
开朗得仿佛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甚至沈涵芝还拍了拍赵北辰的肩,莫名有种“哥俩好”的既视感,相当语重心长地安慰道:“没事没事,防君子防不了小人,我们还是不了解赫连凌钰,多了解就不会这样了。”
语气沧桑得仿佛被骗了很多次才看透人生的真谛一样。
赵北辰笑了笑,头顺着沈涵芝的手蹭了蹭,道:“那就借你的话,以后定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话是这么说,但不代表赵北辰什么都不做。
暗二和暗三交接了一下,暗二顺着暗三回来的路线一路找了回去,终于在哪个大人家的房顶找到了昏迷过去的赫连凌钰,再次把赫连凌钰带了回来。
与此同时,西戎使臣团也回到了驿站,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呢,跟着回来的闻人羽鸿进去溜达了一圈又马上出来了,脸色玩味,倒看不出紧张:“你皇姐的房间有点糟糕,外面也是。”
闻人羽鸿的话说得很委婉,赫连凌昭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知道赫连凌钰要做什么,正因为知道,所以对会产生后果也设想过。
此时最坏的后果,最不祥的预感应验了。
赫连凌昭的脸上完全没了之前在宫宴上的柔弱温婉,和赫连凌钰有八分相似的脸上是和赫连凌钰如出一辙的冷意:“本宫明白。”
说着,赫连凌昭大步踏了进去,果然院子里一片狼藉,屋子的门窗都是破的,透过破烂的门窗,能看见房内的一切都成了碎屑,瓷片木屑铺了一地。
可见战况激烈。
西戎使臣跟着赫连凌昭进来,看到这幅情形,嘴巴张得大大的,久久合不拢。
赫连凌昭找了一圈,没发现赫连凌钰,心不由得更沉了几分。她扭头看向踢踢踏踏,一点也不意外,一副事不关己的闻人羽鸿,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你知道什么?”
闻人羽鸿笑笑,双臂交叉放在脑后,挑了挑眉:“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公主才是知道得最多的吧。”
“不过,看到这个样子,倒也能猜得出来发生了什么。看来是,将军咎由自取?”闻人羽鸿挖苦人是有一手的。
“闻人羽鸿,你到底是哪一头的?”赫连凌昭瞪了他一眼。
“我哪一头都不是,哪里有热闹,我就是哪一头的不行吗?”闻人羽鸿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看了看天色,忽然脸色一变:“公主,草民有事,就不陪公主找罪魁祸首了。”
说了,闻人羽鸿也不等赫连凌昭说话,自顾自的轻轻一用力,便跳到了房顶上,随后消失不见。
“公主!闻人羽鸿此人未免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仗着自己是国师的弟弟就这么无法无天,不知道还以为西戎姓‘闻人’呢。”西戎使臣见状,颇有些不满。
这话其实有些挑拨的嫌疑在了,其实西戎使臣的话也没错,闻人羽鸿的举动在任何一人的眼里都是大不敬的。西戎使臣想得更加阴暗一点,听说闻人羽鸿在大梁待了好些年,真的还忠于西戎吗?
赫连凌昭皱了皱眉:“你别管他,他和我们不一样。”“能有什么不一样?难不成……”西戎使臣眼睛一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想接受国师的神罚尽管这么做。”赫连凌昭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