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我的猜测。”赵北辰解释了一句，见沈涵芝还是眼睛发亮地看着他，只好解释自己这个“猜测”的由来。
其实他也没什么特别有力的依据，冥冥之中有种感应罢了。要说让他更加确定这种感觉的，就是看到闻人羽奕的现状的时候。
因为闻人家“神授者”的特殊性，赵北辰留意了一下每一任“神授者”死亡和诞生的时间，发现都是存在明显的，会被记入史册大书特书的时间节点。
而闻人羽奕出现的时间，正好是在一百年前，西戎“赫连王庭”建立的时候。
“神授者”应运而生，也因运而死。
昨日他看闻人羽奕的状态，有点精神萎靡，气息也不如之前看到他一样凝实，最主要的是，闻人羽奕的精气神散了一半还多。
再加上闻人羽鸿的话，他判定闻人羽奕时日无多。那么以闻人家的“神授者”特殊性，当今天下混乱的局势也应该就快要结束了。
无论是哪里，大梁总也得属于天下，不是吗？
听了赵北辰的讲述，尤其是在听完闻人家这些密辛后，沈涵芝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了。
虽然早有猜测，慈安寺后山的那个血祭图腾也证明了这个世上真的有怪力乱神的力量，但直白地接触到一个完整的怪力乱神体系，还是足够让她震惊了。
这也能解释了，为什么闻人羽奕能将她拉入梦境，还能在她的梦境里出现了。
但如果仅凭闻人羽奕的状态判断，会不会有点太草率了。
“所以我才说只是猜测。”赵北辰抬手理了理沈涵芝的鬓发，“就算要结束，结果对于你我来说也未必是好的。”
不，对你来说一定是好的。
沈涵芝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忽然想起昨天下午承空、袁星明和闻人羽奕，三个人仿佛三堂会审一样把她围在中间。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赵北辰以后一路坦荡，但她前路未知。
你要说沈涵芝担心吗，但肯定是担心的。但有多么担心呢，倒也不见得，因为这几次见到承空，总是有不一样的说法，不也证明了天运是可以改变的吗？
人定胜天。
“不好的，让它变成好的，不就行了吗？”沈涵芝道，满眼都是认真。赵北辰明白了沈涵芝的意思，他笑了笑:“清清对我还真是有信心。”
“不是对王爷有信心，是我。”沈涵芝眨了眨眼，明明是俏皮的动作，此时沈涵芝做起来确有种说不出来的自信:“我相信，逆天改命的人，是我。”
虽然闻人羽奕说话不中听，她也不是很想相信一个对自己抱有坏心思的人的话，但从某种方面来说，她又相当相信闻人羽奕的话。
所以当闻人羽奕说自己的重生和赵北辰有关系时，她觉得不可思议，但又莫名相信了闻人羽奕的话。
既然所有都和她有关，那么她想改变什么，就从自身着手。
若是要从其他人身上下手的话，沈涵芝还会觉得有点棘手。可只需要对自己，那就简单多了。
操控不了他人，还不能操控自己吗？
赵北辰一时竟有些不能理解沈涵芝的自信，但他仍然送上了自己的夸赞和肯定:“那就静待清清逆天改命了。”沈涵芝重重点了点头，看起来比一开始开心多了。
“对了，清清怎么过来了？应该不是需要我开导你才对。”赵北辰忽然想起这个问题，现在天才擦黑，一般这个时候寻常人家才吃了晚饭。
沈涵芝一般都是夜深，几乎是子时才过来。
说到这个，沈涵芝神色明显地滞涩了一下，随即声音默默地小了不少，道:“今天被一个听不懂人话的人气到了。”
说着，沈涵芝还“啧”了一声，看来是气得不清。
问弦歌知雅意，赵北辰立马明白了沈涵芝说的是谁，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看来是昨天的教训还不够啊。”
可不是嘛，她今天下午见到赵天睿，吓了一跳:不是说断了胳膊扭了脚吗？怎么看起来和没事儿人一样？
殊不知赵天睿也只是强撑着罢了。
他今天进宫也是得到了沈涵芝进宫的消息，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摔骨折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忍着疼，没有吊着手，在沈涵芝出宫的必经之路上，自认为风度翩翩地出现在沈涵芝面前。
实则都要疼死了。
一回府他就嚷嚷着喊疼，三四个太医都被喊了过来。
这下可好，本就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下又要加一百天了。
赵天睿离权利中心又远了一步。
他本想找乌魉要点蛊虫，因为他看之前乌魉受伤那么严重也是因为这个蛊虫，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但一想想被种下蛊虫的后果，赵天睿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强撑着的后果就是得不偿失，他今天就差没被沈涵芝骂一顿了。
梁文帝对他的请旨也是态度模糊，他根本不清楚梁文帝到底是想同意，还是不同意。
难道说是他没给出足够的筹码？
赵天睿暗道失策。
“师父，这位是？”赵天初看着正在饭桌上吃饭的白发男人，不敢置信地看着闻人羽鸿。
他就今天出去上值，回来后自己府里居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