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涵芝觉得有些凉,被冷风吹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空中。
还来不及困惑自己为什么在空中,突然整个人被掉了个个儿,头冲下脚朝上,她甚至看清了整个京城的布局。
她艰难地在空中转了个身,努力挣扎着抬起头正了正视角,就看见提着她的人是一只胳膊被吊着的乌魉。
那一刻,沈涵芝的心都凉了半截。
暮秋半夜的风都没她的心凉。
谁来告诉她,一醒来在空中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被敌人倒拎着?
“醒了?”乌魉察觉到手里拎着的脚在挣扎,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把目光落在不远处刚追上来的暗三。
暗三捂着还在汩汩流着血的手臂,受伤的手拎着剑,冷冷地看着乌魉,不发一言,径直冲了过去。在乌魉侧身躲避的同时,潜伏在暗处的暗四也冲了出来,对乌魉形成夹击之势。
乌魉倒拎着沈涵芝灵活地在暗四和暗三之间躲来躲去,除了被吊着的那只手用不上劲,沈涵芝总怀疑乌魉想把自己当武器丢出去。
在空中晃了晃去,再加上倒吊,沈涵芝头晕目眩,一阵恶心:“能……不能……别让我……吐在……空中……”沈涵芝用力挣扎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竟然真的让她挣脱开来了。
只能说幸好,当时乌魉在一家的房顶上,乌魉一松手沈涵芝就摔在了房顶,顺着房顶滚了下去。
好在沈涵芝眼疾手快,扒拉住了房脊上的一个脊兽,这才免于了滚下去的命运。饶是如此,也撞得她浑身都要散架了。
乌魉见沈涵芝脱手,本想把人抓回来,但暗三见缝插针,逼得乌魉连连后退,离沈涵芝越来越远。
沈涵芝忍着疼,麻利地从房顶上爬了起来,抱着脊兽不撒手。
暗三和暗四暂时没有时间管沈涵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暗三受伤了,一把长剑比没受伤前更加有杀伤力,和暗四一起把乌魉逼得从这家人的房顶上离开。
只留下穿着寝衣的沈涵芝抱着脊兽在房顶上风中凌乱。
她看着三个人打着打着就往西街的方向去了,默默抱紧了怀里的脊兽,试图在脊兽上汲取到一点温暖。
乌魉确实强,在受了伤,以一敌二的情况下还只是勉强落在下风。但却一步一步被两人逼到了辰王府的上空。
三个人都有意无意地不想引起注意,所以打斗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到了辰王府,早就听到打斗声的其他暗卫窜了出来,合力围攻乌魉,把乌魉从空中逼到了地上。
“这么多人打我一个?这就是大梁的武德吗?”乌魉冷笑一声,抓着暗七的大刀用力往后一甩,趁着暗七被甩出了包围圈的空档,自己闯了出去。
忽然,一把长剑破空而来,钉在了乌魉的身前。若是乌魉再快点,说不定就要被这把长剑削了脑袋。
“都退下。”赵北辰的声音响起,暗卫们二话不说,一瞬间全部消失不见。
赵北辰抬手,钉在地里的长剑瞬间回到赵北辰的手里,他看着乌魉:“本王单独和大皇子比试,可好?”
就在赵北辰和乌魉搏斗的时候,暗三终于回来接已经冻得瑟瑟发抖的沈涵芝了。
“暗三,你把我带下去就行,我可以自己走。”沈涵芝看暗三的手臂还在流血,有点愧疚也有点心疼。暗三摇了摇头,执意将沈涵芝抱了回去。
一路上沈涵芝一动不敢动,生怕碰到了暗三的伤口。
回到自己的房间,沈涵芝急急忙忙跳下来,翻箱倒柜想要给暗三找药。却被暗三按住了手:“沈姑娘,不用了,属下给自己上过药了。”沈涵芝这才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地想要问今天发生了什么。
其实很容易就能猜出来,乌魉不知道又抽了什么风,非要来带走沈涵芝,暗三和暗四一时不查,被乌魉钻了空子把沈涵芝带走了。
后来沈涵芝就醒了。
现在乌魉正在辰王府里对战赵北辰,暗三想,这一次应该就是生死了。
暗三把这些将给沈涵芝听,沈涵芝却更担心了,但担心也没用,她又不能帮上什么忙。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沈涵芝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睁眼已经是天亮,暗三告诉她,乌魉死了。
和乌螭一样,死得非常突然。
只是杀死乌魉并非易事,哪怕乌魉受了伤,可赵北辰也是未愈的状态。好在赵北辰恢复得不错,只受了点轻伤——胳膊被砍了一刀,但相比内伤或者是其他重伤,已经好很多了。
在听到乌魉死亡的消息的那一刻,沈涵芝却有一种感觉,赵北辰说的“事情快要结束了”,说不定就要从乌魉死亡开始。
那么,赵天睿会狗急跳墙吗?
南疆的皇子和皇女都死在了大梁,可这件事却只有几个人知道,还不能传扬出去。
当赵天睿发现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乌魉时,他开始慌了。他害怕和乌魉和乌螭一样,却又忍不住安慰自己:万一是乌魉不想待在京城,想回南疆,从长计议给乌螭报仇的事情呢?
但无论乌魉是走还是死,对于赵天睿来说,他的凭仗都没有了,只剩下了最后的手段。
赵天睿看着皇宫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狰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