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纪大一些的水鬼见时机差不多了,控制着水草钻进车内,把陈怀梦戳醒了。
陈怀梦一醒来看见四周都是水,瞬间慌了。
她解开安全带,想要出去。
可不为什么,她的脚却死活动不了。
她并不知道自已被水草困住了,只以为是身子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她急得想要说话,可一张嘴,水却全部灌进了嘴里。
此时,何琴雪已经快爬了出去,她赶紧抓了何琴雪一把。
何琴雪扭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浮现出一丝挣扎,但见她指了指自已的身体,瞬间明白过来,她应该是被卡住了。
当下的情况,可是在和死神赛跑。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扭头从车窗钻了出去。
陈怀梦心中一慌,赶紧去抓陈星文,朝他指了指自已的脚。
陈星文现在也已经到极限了,根本没心思管她,跟着何琴雪往外钻。
陈怀梦这才明白,他不打算救他了。
窒息感让她几近绝望,她努力想要将腿抽出去,可偏偏纹丝不动。
她仿佛看见了死亡在朝他走来。
眼见陈星文即将出去,她赶紧抓住陈星文的脚踝。
陈星文蹬了两下,没蹬开,扭头愤怒的看了她一眼。
“弟弟救我”
她忍着呛水的难受,艰难开口道。
年长的水鬼此时也看出陈怀梦到了绝境,松开了水草。
陈怀梦终于能动了,赶紧借着抓住陈星文力道想往外游。
谁知陈星文却突然发怒,用那只没有被抓住的脚踹了下她的手。
陈怀梦吃痛微微松了点力道。
陈星文脸上满是狠戾,又用力踹了两下。
陈怀梦的手腕直接被扎进车门上还残存的玻璃上。
一阵剧痛袭来,鲜血喷涌而出,她只觉得眼前瞬间变得一片鲜红。
手也彻底没有力气,松开了陈星文的脚踝。
她绝望的看着陈星文和何琴雪朝着上方游去,意识越来越涣散。
此刻,她终于明白。
三妹和四妹说的都是真的。
陈星文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毒蛇。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她明明是为了他才陷入这种险境。
他为什么可以就这样毫无愧疚感的离去。
她真的好后悔。
后悔不该多管闲事,想着要把陈星文救出来。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给她吃,她只能带着她的不甘,永远沉睡在这里。
而最让她受伤的是,她的妈妈,她的亲生母亲,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们真的是亲生母女吗?
人怎么可以坏成这样呢?
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至亲之人,将她永远的留在了黑暗中,奋力向着光明游去。
终于,她感觉快要撑不下去了,缓缓闭上了双眼。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在迅速朝他游了过来。
当她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岸上了。
周围围着好几个陌生男人。
她虚弱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眼角余光看到了不远处,陈星文和何琴雪离开的背影。
她想说话,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耳边是救护车的声音。
是得救了吗?
她这样想着,随后又睡了过去,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黄昏时分了。
她躺在病床上,费力的睁开眼睛。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她动了动身子,挣扎着按下呼叫铃。
在这过程中,她因为碰到了右手上面的伤口,感到了钻心的疼痛。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她的右手扎进玻璃上,鲜血喷涌而出的画面。
试探性的动了动右手,却发现她居然完全无法控制手指了。
她猛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又按了几下呼叫铃。
医生和护士匆匆跑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医生询问道。
陈怀梦没有回答,自顾自问道:“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
医生叹了口气:“抱歉,我们尽力了,您右手手上的神经几乎完全断了,我们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神经断了”陈怀梦如遭雷击,她自已就是医生,当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我以后不是就不能拿手术刀了吗?”
医生不忍心再说,只得沉默。
“不可能”陈怀梦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医生,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不会这么严重的,我可是国内最好的肿瘤科医生啊,我救了这么多人,老天爷不会这样对我,不会的。你告诉我,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陈女士,请您冷静一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你这个庸医,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因为嫉妒我的医术,在做手术的时候故意失误,把我的神经割断了?!我要告你,你赔我手,你赔我的手!”
陈怀梦越说越激动,最后彻底失去了理智,从床上下来,抓着医生的衣领怒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