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武顿时眼眶都红了,他这么多年为了挣钱几乎都不怎么见到儿子,把身上所有的家当都给了弟弟一家。
没想到,他们居然把食物藏了起来。
胡小文到底也是读过书的,他知道哥哥挣了钱都给了自己,要是真的分家了,他不就要自己做农活了吗?
自己可是秀才,怎么能和那些农民一样呢!
想到这里,他给了秀娘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
于是缓缓开口道:“大哥,你也知道长生身体不好,你又没几个钱,也讨不了媳妇了,将来还不是要靠元宝?这样吧,你把房子和地都给我,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胡大武愤愤的转过头,说道:“这里是俺亲手做的家,俺大姐还埋在那儿,等俺死了也埋在这儿,不可能把地给你,你做梦!”
胡小文见他不接自己的话,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骂道:“粗鲁!”
……
林曼月问马大夫:“族长在吗?”
马大夫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点头:“就在下面一点儿的位置。”
林曼月点点头,看向胡大武,说道:“这里地处偏远,要去衙门的话来不及,不如找族长处理。”
胡大武起身搂住胡长生,不知说什么好。
胡长生小声的开口:“爹,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再离开你了……”
看着儿子眼泪汪汪的样子,胡大武抹了一把脸,道了一声好。
……
胡大武和胡小文两兄弟从小没爹娘,整个村子看着长大的。
胡大武老实又厚道,胡小文从小一点儿苦没吃,反而还读了书考上了秀才,村里人都说胡大武这个哥哥做的称职。
族长也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开祠堂。
看着还有好几个外人在,其中还穿的不像平民百姓的小姐,族长也只好把一些族老请了过来。
胡大武看着四周的族老,他们都是给过自己和弟弟饭吃的,语气冷静道:“族长,俺和弟弟要分家。”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吃了一惊,他们都知道胡大武对自己的兄弟特别好。
甚至这么多年,胡小文没有种地,连科举也没有考上,每日躲在家里,就知道向胡大武要钱。
就连他们也看不下去了,偶尔还会问问胡小文要不要去开学堂做夫子,可他都一一拒绝了,说什么自己是尊贵的秀才,不愿意为三斗米折腰。
族长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真的吗?”
胡小文冷哼一声,抢过哥哥的话茬,说道:“当时是真的,那几间房子,还有地,都是我的。”
有几个族老坐不住了,问道:“你还要点儿脸吗?这些房子和地,哪些不是你哥哥开荒的?你自己白白的在家不种地,地都荒了,我们几次上门来劝你,你都不听……”
胡小文嗤笑一声:“有了我这个秀才,你们就偷着乐吧,不供我点儿好的,将来我做了宰相,看你们怎么办!呸!”
说罢,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几个族老见他这样,一大把年纪了,脸都气红了。
胡大武上前抓住他的衣领,说道:“房子和地都是俺开垦的,凭啥给你!”
见两兄弟快要打起来了,众人立马上前拉架。
林曼月和马大夫也在这里,只是身份有些尴尬,毕竟是他们胡家祠堂,一般还是不说话的比较好。
想到这里,林曼月问道:“敢问族长,当年胡大武开荒地时,可立了地契?”
族长一愣,抬眼就看到了一个小姑娘,本来不想回答的,但是观察她穿着气度不凡,只怕不是普通人,于是摸着胡子说道——
“当年山里发大洪,不少房子和人都被泥巴给淹了,他俩爹娘也没救出来,到底是两个孤儿,村里让他们在北山坡上开垦了几块地,都是立了契的……”
说罢,拿出地契晃了晃。
林曼月又问道:“只是开垦立契吗?可有其他契约?”
族长一时之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摇了摇头。
林曼月眯眼,冷声道:“大孟律法,开荒着自拥地,那这几块地就是胡大武的,就算告到官府去,那也是人家胡大武的。”
秀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曼月,虽然她爹是秀才,但她也没读过多少书,认得几个字,指着林曼月骂道——
“你!你胡说……你们几个骗子,还想骗我们家的房子和地,我这就去官府告你们去!”
林曼月一把抓住秀娘的手,冷声道:“告啊,要不要我陪你去?”
她小声的凑在秀娘的耳边,说道:“就凭你刚刚敢戴太后赏的簪子,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秀娘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她瞬间明白了过来,林曼月看起来这样打扮的人,又熟通法律,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那根簪子真是太后的赏的?
想到这里,秀娘顿时害怕起来,现在房子没了,地也没了,她还要去告自己,怎么办……
不是她的错,都怪胡小文!
要不是他说自己有房子有地,自己怎么可能嫁给他!
秀娘立马指着胡小文,告状道:“姑娘救我,他……他不是好人,当年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