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这名初入9阶的超凡者明显愣住了,有些跟不上绑架目标的脑回路。
他之前有想过,安昊宁可能尝试拖延时间,也可能尝试武力突围。甚至考虑到对方的背景,就算这年轻人突然掏出什么奇怪的遗迹造物,他都不会感到惊讶。
唯独没有想到,对方答应的如此爽快。
更诡异的是,他甚至从对方的语调中,隐隐听出一丝期待之意。对方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为,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不安:这小子精神状态是正常的吧?
在这个瞬间,他甚至觉得,他们乃至背后下达命令的人,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只不过这种感觉一闪即逝,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根本禁不住推敲。
虽不排除目标人物只是在虚张声势的可能性,但他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不踏实感。有这种感觉的显然不止为首者一人,其他的抓捕人员也在黑暗中露出了踟蹰之色。
见这帮人迟迟没有动作,安昊宁有些不耐地打了个哈欠:“不走我就回去睡觉了。”
这帮人真是太磨叽了,完全没有身为绑匪该有的自我修养。遇到我这么配合的肉票,还不好好珍惜。
安昊宁心中那是相当鄙视:这职业素养不过关啊,在绑票这方面,一看就是业余的。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超凡者而言,绑个票而已,熄不熄灯真的有区别吗?
他决定,这些人要是不带他走,那就等他睡醒了,去查查这伙人的底细。
其实以他的精神力强度,并不会感到倦怠。只不过今天回想起了许多往事,让他想要放松一下。
这帮人在他公寓周围转悠十几天了,只是他一直懒得管,现在对方都主动现身了,也是时候处理一下了。反正早处理、晚处理,也没什么差别。
安昊宁的话,让周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领头的绑匪虽满腹狐疑,但命令还是要忠实执行的。
在安昊宁的积极配合下,他被戴上了禁锢力量的禁制器,押入了一辆外表极为普通的黑色飞车,飞快驶离了这片街区。
千里之外,一架同时具有光学和电磁隐形功能的战梭,无声无息地悬停在云层里。就连机体表面的温度都和周遭的云气相差无几,宛若一头静静蛰伏的天空掠食者。
战梭内,一名五官深邃鼻头微勾的男子,背负着双手,静立于舷窗前。眼角浅浅的鱼尾纹配上幽深的眸子,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成熟而神秘的魅力。
“索尔,你站在那儿摆造型都半天了,别想那么多了,来和我杀两盘。”一道带着打趣意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索尔回头望去,只见宽肩窄背的劳伦斯,坐在棋台一侧,专心摆放着棋子。
索尔笑着摇了摇头:“你还真是心大,星空可不是什么善茬。”说着他转身向棋台走来。
刚刚码放好棋子的劳伦斯,抬头望向索尔,略微收敛了笑意:“虽然星空不一定会来,可你确定这次的行动,不征求一下大先知的意见?”
索尔在棋台对面坐下,随着他的动作,战梭地板快速隆起,凝聚成椅子的形状托住了他。
“你错了,星空会来的。只要九州国发现整件事的真相,一定会向他发出求助,已经错过最佳反制机会的他们,别无选择。”
索尔顿了顿,拈起一枚棋子向前走出了一步:“大先知对那件东西的重视程度,你我心知肚明。
现如今,大先知正处于闭关状态,不可轻易打扰。错过这次机会,还不知星空下一次出现又是何时。再想堵到他,那更是难上加难。
这一次是我们办事不利,理应在大先知出关时,交上一份令他满意的结果。”
“也不知那件物品究竟是什么,竟让大先知这么挂心。”劳伦斯稍稍感叹了一句,继续在棋盘上认真布局:“说起来,你真的要和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合作?即使没有他们,我们也未必对付不了星空。”
刚提了劳伦斯一枚大子的索尔,脸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不屑:“与他们合作,目的可不仅仅在于星空,也不仅仅局限于这一次的行动。我们终究在某些高精尖领域,无法和主权国家相比。咱们都知道,大先知的目光始终望着未来。”
劳伦斯的动作稍稍一滞,语气也沉了几分:“要借他们的技术突破最后的瓶颈吗,大先知真的下定决心实施那个计划了吗。”
索尔这时候也停下了动作,面色有些肃穆:“伟大的变革总会伴随牺牲,在某些时刻,只有用鲜血浇灌出的花朵,才能绽放的更加美丽。”
“可那会死很多人的,我们或许未来都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那么多普通人……我们真的有权利让别人做出牺牲吗?”劳伦斯的声音中有着一丝迷茫。
嗒,索尔轻轻放下手中的棋子,目光格外坚定:“劳伦斯,你又错了。要流血的,可不仅仅是普通人,这里面还包括神创会,包括你我,甚至包括大先知。
研发那东西只是一切的开始,而不是结束,在真正的变革中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只有下猛药,才能治疗刻在人类基因里,名为自私和愚蠢的顽疾,让人类拥有更强盛的未来。我们的行为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仿佛是受到了索尔情绪的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