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车内,几名专业素养很高的绑架者,极力管理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控制着心中要吐槽、想揍人的冲动。
他们究竟请了个什么祖宗回来?能不能有点身为肉票的自觉性?这神经粗的,过分了啊!他们从安昊宁身上,感受不到丁点应有的尊重。
看着带着禁制器,倚在座椅靠背上睡得正香的安昊宁。他们一致认为——能写出那么多奇特故事的人,果然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同。
亏他们刚才见安昊宁满不在乎的模样,还以为对方隐藏了什么阴谋。白担心了这么久,太浪费感情了!
在飞车平稳的飞行中,安昊宁悠悠转醒,对精神力的恢复程度而言,这样的睡眠,虽稍微逊色于冥想状态,但久违的小睡,还是让他神清气爽。
抬起带着禁制器的双手揉了揉眼,他很想伸个懒腰,但为了不弄坏禁制器,还是决定再委屈自己一会儿。
他随和自然地问:“有水吗?麻烦给我倒一杯。还没到吗?咱们现在到哪了?还有多久才能到?”
随着安昊宁的话语出口,原本就没人说话的车内更加安静了……
终于,有人给他递上了瓶装水,却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跟你很熟吗?这种出门游玩的既视感,算怎么回事儿?
“谢了。”他接过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见没人再搭理自己,倒也不觉得尴尬。
既然都不搭理他,那他就自己查好了。安昊宁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心念一动,单兵甲不动声色地接管了这辆飞车的主控光脑:开了这么久还没到,这也太慢了点。我瞅瞅,这是要到哪去?乖乖,绕了这么多路,绕路在这年头有意义吗?这是百年前的警匪片看多了吧,一看就缺乏实操经验!
正当他百无聊赖地吐槽时,单兵甲忽然接到一通来自邢千里的通讯申请。
他忽然有了一个颇为另类的念头:也不知,邢叔要是知道自己找的星空,被绑架了,会有什么表情?
想到邢千里可能露出的表情,他不由得噗嗤一笑。
周围的绑架者,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瞬间进入警戒状态。然而紧张了半天,什么变故也没发生。
看着似乎还在发呆的安昊宁,大伙儿心中的无名火越发旺盛。如果不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们真想教训这家伙一顿。
没在意周围人的反应,安昊宁接通了通讯。反正他是用单兵甲以心念跟对方沟通,倒也不需要请身边的绑架者们回避。
高速行驶中的飞车,每过一段时间便会降落在隐蔽的角落,改变一次飞车外观。如今这辆飞车,与开始接上安昊宁时的外观已毫无相似之处。
“……情况就是这样,安昊宁等人的资料,已经给你传送过去了。后面的事儿,就拜托你了。”
结束与邢千里的通讯,又在脑海中瞄了眼,众多资料中属于自己的那份档案,安昊宁心里默默为邢千里点了个赞:请星空去救安昊宁,这主意也是绝了。没想到,这一不留意,菊流国还整出这么大的事儿。
由于他准备完整体验当肉票的全过程,为了保留这份惊喜的神秘感,他一开始并没有去查这些绑架者的身份。
如今来了正事,他也只好耐着性子将这些人的底给翻一遍。
他利用单兵甲调出了这些绑架者的资料,翻着翻着,他噗呲又笑出了声。将身边的绑架者们弄得烦不胜烦。
没理会向自己投来的一连串幽怨眼神,他津津有味地看着,刚从几条不同渠道翻出来的同一人的资料。
现如今,谍战真的这么流行吗?要不在作品里也加点这种元素?正在翻看资料的安昊宁,认真思考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来绑架他的这波人,表面上看起来是国际自由佣兵。往深里挖,刚才领头那人是国际金融大亨克罗斯的暗部势力头领。再往深里挖,此人则是菊流国培养的高级死士。
面对这种套娃式玩法,安昊宁也只能感叹一句:这些家伙玩的可真花。
随着飞车的缓缓减速,安昊宁被绑架落脚的第一站终于到了。他这一路上,闲极无聊的花式吐槽也告一段落。
下了车,透过漆黑的夜幕,看着不远处不大的庙宇,以及周围那如蛰伏巨兽般的莽莽山影,暗自腹诽:这是直接给我拐山里来了,回去的路费他们给出不?
与此同时,南都市东区,宁氏集团总部顶楼办公室内,宁灼华随手点开那封刚刚收到的私人邮件。
随意浏览了一遍,扬言要将她独子撕票的恐吓信,秀眉轻蹙,眼神中满是嫌弃,鄙夷都不屑鄙夷的那种嫌弃。
她严重怀疑:克罗斯是因上次想做空九州国,被收拾一顿后,自暴自弃了?要不然,怎么上赶着给人当枪使?
她将邮件随意移入垃圾箱,丝毫没有担心,专心致志投入手头的工作中。
这世上,如果有能将她儿子撕票的主,她倒真想见识见识。
虽不担心安昊宁的安危,但她的美眸中还是泛起一丝冷意。即使构不成任何威胁,想动她宁灼华的儿子,也要以自身拥有的一切作为赔礼。
不大的禅房中,安昊宁枕着手臂,躺在这个时代并不多见的硬板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