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习的事显然又被想一出是一出的江岁安抛在脑后。
就像江仁总说的那样。
江岁安的气,总是来得快去的快。就和雷阵雨差不多。
打了几声雷,下过一场雨,很快又雨过天晴。笑眯眯地围着雨后的彩虹转圈圈。
洗完澡后的她边擦着头发,边用沾着水汽的指尖划过那颗粉钻。迫不及待地盘算着若是卖一卖,能换上几套房子。
她的珠宝包包很多。
可江岁安一打听才知道,除了那些她总是嫌占地的金块子之外,这种东西基本上就是买进来就贬值到最低。
就算周丛生好心留下她那一屋子的东西,都卖了也过不了几天好日子。
在玻璃罩子里长大的小孩同样不知道除开衣服包包,这种珠宝根本不会有几个人能买得起。就算买得起也不会从破产了的大小姐手里买。
除非这大小姐第二天原地去世,谁知道后续会有什么麻烦不是?
珠宝嘛,唯一作用大约就是在舞会上羡煞一众富家小姐的眼罢了。
总之不知这些弯弯绕绕的江岁安心定了一些。翻开手边许久没看,已经堆起一叠的杂志,津津有味地欣赏。
细链不错,可是很容易掉。
碎钻款也不错,但会不会太浮夸了点呢…
“笃笃———”
有节奏的两声敲门并没有打断江岁安的思绪,她随口喊了声请进。
直到少年白色衣角出现在眼角,她连杂志都丢了,吓得眼睛瞪得圆溜溜。
“你你你…”
周丛生第一次看到总是试图用头顶看人,却无奈身高不够的江岁安露出娇憨的表情,觉得颇为好笑。
他算的时间很准。
健身洗漱再加上欣赏一番被蹂躏过后的草地,江岁安正正好好洗干净。
不过只穿着轻薄的睡衣,未施粉黛地被蒸汽熏红了脸的场面,饶是周丛生也未曾预料到。
“都不知道是谁敲门,就让人进来?”周丛生把视线从她凸起明显的锁骨移开,定在炸了毛的离谱身上。
真是好丑的一条狗。
“我以为是小翠…”江岁安瘪了嘴,下意识解释。
不知怎的,总觉得他淡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小的恼怒。
“喂!关你屁事啦,明明是你不出声才让人误会了!”
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忿忿瞪了他一眼。不等他下一句话,就蹬蹬蹬地踢踏着毛拖往衣帽间小跑。
“别乱动,不然叫爹地把你爪子砍了!”
周丛生自然不会动。
等到江岁安磨蹭了半天换好了衣服出来。他还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和一棵没有灵魂的树一样孤独地生长着。
孤独这个字眼刚从江岁安心里冒出来,又被她狠狠压了下去。
周丛生怎么会孤独?他以后可是有几百个靓女在身边打转的咸湿仔。
“还不快点?磨磨蹭蹭要我留你吃夜宵吗?”
像是附和她的话似的,姗姗来迟的小翠端着白脱蛋糕和金边镶嵌的茶壶,从没关上的门外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江岁安还在生江仁偏心的气,不肯吃厨房煮的饭菜。
小翠没办法,只好让司机赶在蛋糕房打烊前买了最后两块蛋糕。
白白胖胖的内陷夹着满满的栗子馅,小翠知道没吃晚饭的大小姐,绝对会安慰自己一块小蛋糕而已——
绝对不会发胖的。
更何况还有最近风靡报纸的马黛茶,听说一杯下肚连中饭都给抵消了。
果然,江岁安气焰立刻就消停了。把散乱的杂志推到一边,催促着小翠放下。
小翠梗着脖子,余光瞥了一眼始终站着的周丛生。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不知不觉顺手也给他倒了一杯茶。
“谢谢。”
少年嗓子好听。
变声期的难堪似乎从未发生在他身上过。从小翠第一次见到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少爷”时,就记上了他的声音。
不过小姐总说他心眼极坏,好模样全是作假。光她一个人就亲眼看到过好几次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欺负隔壁可爱又可怜的小孩子。
小翠纳闷。
江家别墅占地如此之大,可能早上玩躲猫猫,傍晚都找不到。
更别说什么从未听说过的隔壁小孩了。
“不…不客气…”
小翠面色微红,对着周丛生好声好气接过茶杯的俊朗模样简直毫无抵抗力。
小姐是小翠眼里最好看的人,常年稳居第一。但那是在周丛生出现之前。
现在他俩并列。
“再去把离谱洗一遍。”
小翠愣怔的空档,小口挖着栗子馅的江岁安眯着眼打断墙头草的出墙。
周丛生真是烦人!
怎么身边一个两个统统都被他的好皮囊给骗了。
小翠终于甩着两个辫子回过头来,婉转地拖着长调子啊了一声。
眼巴巴地和把羊毛地毯揉得乱七八糟的离谱对视一眼,最终认命地拖着它大大的狗爪子往门外拉。
“嗷唔唔嗷嗷唔——”
被点名的离谱显然也很懵,怎么刚从魔抓下逃出来还没喘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