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各队拼命抗旱保产的当口,关兴所在的培训班却有了新的要求。开办时候的教学计划规定的是分三段,一段学习马列主义的基本理论,一段是学习党的现行基本政策,最后一段是学习各县区的先进经验、交流学习体会。可是第二段还没有结束,就要求改变了学习的内容。
关兴他们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改变学习内容,老师也是一边念文件,一边要求培训的学员看报纸上的文章。
后来,培训老师就在课堂上读了一篇报纸上的文章,老师就每天要求学员写一篇学习心得。起先关兴不知道怎么写,老师就点拨说:“我们都是基层的工作者,联系到我们自己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是按照报纸上面的观点、道理写写吧。”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就是轮换读几篇报章杂志上面的文章,再把差不多的观点和道理写在自己的笔记本上。
三个月的短训时间才去了两个月,天气就进入了秋凉的季节。关兴他们出来的时候正是暑天,现在换季了却没有带上夹衣服,外面的凉风直钻人的怀里,没有大太阳就不敢出门。有一天,荆州地委的领导就来看望短训班的学员,知道了学员们的情况,就和培训学校的老师商量:是不是让他们回去几天换上夹衣服再来?老师觉得是可以,但是估计有的人手上已经没有了路费。最后,地委领导就说:“那就先由学校给他们路费吧,后面由地委拨钱报销好了。”
学校批了学员们五天的假,要他们回家去看看,主要是换上秋季的夹衣服,再来学校上课。
关兴搭乘一辆回松河县的便车,晚上就回到了县招待所。他想到前几天打电话回去问了,知道关和、朱崇久已经到县里的中学来上学了,就想去看看他们在学校的情况。
关兴来到县中学,传达室的人看到他就不再盘问了。这时是晚上,学校正在上晚自习,只见一排排教室的灯光亮堂堂的,根本没有了以前革命运动时期的情形。
关兴就往校长办公室走去,胡校长刚好从里面走出来,关兴就喊了声:“胡老师,你还在忙啊?”
胡校长从亮处走出来,看清楚是关兴,就和他打招呼。关兴首先就感激胡校长,说:“我刚从荆州回来,就想来感谢您的帮助,再就是看看两个学生的情况。”
胡校长说:“学校刚开学不久,现在他们的学习都很正常,一个在高一(1)班,一个在初一(3)班。”
关兴听了就说:“您先忙吧,我等会儿他们下自习了,再去找他们。”
胡校长就说:“那你就在我的办公室里等会儿,我要去后勤组商量一件事。”
关兴等了一会儿就听到下晚自习的铃声,他就赶紧到初一年级找到朱崇久,又到高一年级去找朱关和。朱崇久知道关和的教室,就带着关兴去找到了关和。关和见到哥哥突然出现,真是恨不得跳起来。关兴就带着他们往外走,关和说:“这个时候,老师要查寝的,如果要出去必须要请假的。”
关兴就跟着他们分别去找老师请了假,说:“我是他们的哥哥,带他们出去吃点东西就送回来。”
关兴就带着关和他们两个往大街上走,关和说:“我们刚上学没有多久,对街上还不很熟悉。”
关兴就把他们带到他住的县招待所,告诉他们:“我是回来拿换季的衣服的,过两天还要回学校去学习的。只要你们在这里学习安心,我就放心了。”
朱崇久和关和都说:“学校很好,老师特别关心他们这些农村来的学生。”
关兴领他们在附近的夜宵摊子上,买了些吃的才把他们送回学校去。第二天关兴就搭客船回了朱家铺,刚回家就下了大雨。可是这个时候正是农村摘棉花,就是要晴天的,老天爷却下起了连阴雨。老话说,久晴必有久雨,暑天的干旱,现在秋天就是阴雨。
关兴听他的姆妈说,朱家铺因为有拖拉机,趁晴天已经把沙牛湖的庄稼都抢收回来了,可是有的生产队没有条件,这不,就眼睁睁地看着粮食泡在了水里面。
田里的中稻谷抢收回来,不能打场、晾晒,都在草堆上沤黄了,棉花正是炸花的时候,被阴雨淋了,炸不开,都要霉烂在棉杆上。朱家铺全队都是趁雨停了就到棉田里去摘棉花桃子,拿回到各家分开掰开桃子,把还没有炸好的棉花瓣子弄出了,各家各户用湖柴帘子摊着晾干。
关兴长了这么大,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年成,他已经预感到社员群众就要遭受灾难了。
晚上他还到文迎伯伯家里去坐了一会儿,文迎队长见关兴回来了很高兴,就问他:“是不是毕业回来了?究竟是回大队还是上面另有安排?”
关兴说:“我们因为都没有带秋天的衣服,学校就放假让我们回来拿衣服,还要去学校的。”
关兴又问:“这个阴雨这样子下,对我们收成是不是有很大的影响啊?”
文迎队长说:“这是十多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暑天要下雨的时候,却是干旱,现在要晴天炸棉花却又反过来下雨。这就是天灾啊!”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刚好出钱建了轧花厂,你看这样子哪还有棉花轧呢?”
关兴听了也就像有个东西堵到了胸口上一样,想想自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