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时初淡然笑笑,“整个屋里愿意正眼瞧我这张脸的,除了罗将军亦无旁人。”
罗温昊阳瞧着南时初这张难以言喻的模样,一本正经评价,“的确,一般人难以直视。”
南时初满不在意,掀开被子,查看罗温昊阳身上的状况。
不光脸上,罗温昊阳身上也布满了红点,尤其是腹部位置,密密麻麻一团,画面极其丑陋。
南时初深深蹙起眉心观察良久,旁边的两个中年男人见状,不满叫嚷起来,“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不会治就滚出去!”
“来人——”
“两位急什么,罗将军还着急呢。”
南时初别有深意看了气急败坏的两人,慢悠悠打断,“还是说,两位并不想好好为罗将军治病。”
两人面色唰得一变,“你这女人休要胡说八道!”
“罗格罗勒,闭嘴。”
罗将军威严开口,一声便将跳脚的两儿子喝住,并狠狠嫌弃,“丢人现眼!”
“……”
“……”
当着外人,两人丢了脸,皆是狠狠瞪着南时初,眼底带着狠劲。
南时初能感觉出来,如若自己没了利用价值,这两个睚眦必报的老家伙肯定不会放过她。
不过她不着急,眼下更重要的,是看明白罗温昊阳的病症。
她在床边坐下,示意罗温昊阳伸出手来,她好把脉。
不想老人右手刚翻过来,南时初目光便是猛地凝住。
只见从罗温昊阳肿胀的大拇指开始,凝了一条极为粗重的红色条状斑纹,顺着手臂内侧蜿蜒而上。
南时初毫不犹豫掀开罗温昊阳的衣服,那条红斑竟是蔓延到了罗温昊阳的心口之上。
罗温昊阳经历一辈子的风浪,岂会看不出南时初眼底不加掩饰的震愕。
他轻轻低笑,“我这病,是治不了了吧。”
“啿,还名医,看来不过如此!”背后的罗格狠狠唾弃。
南时初抿紧唇,沉声道出,“这病在华国,名叫红丝疔,是一种迅速发病的急性感染疾病,红丝越细,病状为轻,若是红丝变粗……”
站在后面的少年看到罗温昊阳手上粗壮的红斑,“不会的,爷爷不会有事的!”
他急切冲到南时初跟前,一张脸涨红,“你是唯一一个能看出爷爷是生病的医生,之前那些该死的庸医全都看不出来,你不一样……你能治好米斯阿姨,你一定能治好爷爷的对不对?”
南时初对上他充满乞求的目光,“这病能治,但前提是,罗将军中的毒能解。”
“什么?”少年猛地后退一大步,“连你也说,爷爷中的毒,解不了?”
听到这话,南时初大概明白过来,“之前来为罗将军诊断的医生,都只认为罗将军是中毒,毒性强毒发迅速找不到解救之法,也因此忽略了红丝疔的症状。”
“罗将军中的毒是寒毒,而治疗红丝疔需要凉血解毒,一病一毒阴阳相抗,难解。”
不管是治哪个,罗温昊阳的身体都会抵挡不住治疗的痛苦和药效而病重身亡。
听到这话,后面的罗格罗勒紧绷的神色卸了几分力下来。
少年大受打击,片刻间眼神已经转变为凶狠残暴,“不可能的,爷爷不会有事的,你们华国人都是一伙的,都是骗我们的,你们压根不想替爷爷治病!”
“罗清城。”
罗温昊阳低斥了声,“收起你的眼泪,忘记爷爷曾经教过你什么了?”
罗清城泪光在眼圈中打转,“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爷爷……”
“好了,爷爷都发话了,清城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罗格率先开口,冷声发话,“把面目可憎的女庸医拖走,扔去黑奴园!”
罗温昊阳闭上眼,默许了罗格的处理。
即便先前他对南时初的态度还算客气。
但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陌生人,他不会给予任何怜悯。
一声令下,房内守卫的保镖直奔南时初而去。
厉妄琛眼色一沉,已经全身防备随时准备好动手。
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声音清朗响起,“住手。”
墨锡脚步匆匆,一眼捕捉到帷幔后的熟悉身影,神色有着肉眼可见的急色。
罗格正要发怒,看清来人,怒容烟消云散,换上笑脸亲自从帷幔后出来迎接,“墨锡勋爵,您怎么来了?”
墨锡确认南时初无虞后,稍稍定色。
“早前听说罗叔叔急病,墨锡刚处理完泗水的事情便赶来探望罗叔叔,刚好听到管家说,有名扬泗水的神医特地来为罗叔叔医治,却不想……”
顿了顿,墨锡面无表情看着方才发号施令的罗格,“有人竟要对神医下毒手!”
罗格严肃解释,“墨锡勋爵误会了,这女神医只是浪费虚名,根本治不好我父亲的病,况且白家跟哈伦那一直想方设法打探消息,万一传出去让他们两家有机可乘,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眼中杀意尽显,“与其留着一份祸害,不如……斩草除根!”
“不行!你们不准动她!”墨锡脱口反驳。
此话一出,整个屋内的气氛变了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