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说出口,杜雨薇像是脱了一层皮,但景诚不当回事,第二天照旧去公司,该应酬应酬,一切如常。
一天天的,日子像是回归了平静,但杜雨薇的心平静不下来。新婚的时候她像个玩偶,时间久了便成了空气。感受不到老公的爱,等不到公婆的关心。他们在乎的只是她胖不胖,好看不好看。最重要的是她也讨厌变了形的自己。
她回了一趟老家,结婚没商量,长大了成熟了,那想离婚回去商量一下吧。家里的气氛永远阴沉,她结婚的时候要彩礼修房子为了招赘。但姐姐在外面打工找了对象看不上这些,都在外面打工,农村房子有什么用,最后还是嫁了出去。父母从互相埋怨没有儿子到互相埋怨招不到上门女婿。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杜雨薇回来了也一样。她说自己想离婚,爸爸马上出门一点不想理。妈妈倒是认认真真出主意,去找他爸妈,嫁出去的女儿就得婆家负责。
妈妈的话是收敛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给钱修房子还是有点用处。
……
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杜雨薇还是回去自己和景诚谈。景诚听到她问什么时候去办手续,终于露出一丝惊讶,“闹了几天了,你还没闹够?”
“我不是闹,我是认真的。”杜雨薇平静地回答。
景诚不搭理她出门去。他的背影让她想到了她爸,想离婚的心越发强烈。景诚回避,她听妈妈的话去公婆家。公公驰骋高尔夫球场不在家,婆婆喝着玫瑰花茶优雅地叹气,“景诚呢优缺点都很明显。”
听到婆婆这么说,杜雨薇的眼角湿润了,终于有人理解她。
“他小时候我们送他去美国上学,锻炼他独立生活的能力,因为我们觉得他心太软,男孩子不该这样。他以为他是一个人去的,其实他爸一路跟着他。到了美国就开始花钱,花的不是好吃好喝好玩的钱,就是给小费特别大方。服务员啦,停车场啦,门童啦。同情心泛滥,到了三十岁还是那样,教不好,终于闯祸了。”
杜雨薇的眼神越来越冷,婆婆没有指名道姓,意思就是景诚是同情她才和她结婚。她挺直了腰板,“我不是贪他的钱,除了生活费我没有多要过一分钱。”
“好啊,有志气。那你要离婚就净身出户。”婆婆说。
老话说得好,劝和不劝离。她父母吵得翻天覆地,村里人还劝他们合。她都没有过错,婆婆竟然盼着他们离婚。
“我为什么要净身出户,犯错的人才要净身出户。”杜雨薇咬紧牙关。
“呵呵,”婆婆冷笑,“那你就自己解决。这里不是农村,没有三姑六婆,要自己对自己负责任,不要想着只捞好处。”
……
杜雨薇回家,没一会儿景诚就赶回来。他大发雷霆,掀翻了茶几。
“杜雨薇,你闹到我妈那儿,这踩到我的底线了你知道吗?”景诚咆哮道。
习惯了景诚的“冷静”,杜雨薇实打实地愣住,但又深刻地意识到他们才是一家人。家人才会这么互相维护,而她结婚快七年,这个家里没人为她这么做过。
“离婚啊,我还能做什么?”杜雨薇死心地说。
“你也不是二十出头了,怎么这么天真幼稚,和我离婚了,你怎么生活?”景诚穿着粗气,还是很气,“去给我妈道个歉。”
“我根本没说重话,我就是说明情况,我觉得不受重视,我感受不到关心,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没意思。”杜雨薇说到。
“你要让全家人都围着你转,也要找找镜子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你觉得我妈疼爱大嫂,那是人家优秀。”景诚指着杜雨薇,“你现在看看你是什么样子。我妈气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你赶紧道歉。”
她走的时候婆婆还优雅地喝着茶教训她,一个小时不到突发急病卧床不起。这电视剧都不敢用这样的巧合。
“你照照镜子……”
“我就是照了镜子才要离婚。”杜雨薇打断了景诚的指责,“你放心地和我离婚,我肯定能生活,我四五岁就要帮家里干活,为了上学还得去求爷爷告奶奶要学费,出来打工每天12个小时干体力活,下了班还去摆地摊,我这样的人饿不死。”
她年纪还轻,但一路走来吃了很多苦,也让她坚强。
“摆地摊,就知道摆地摊……”景诚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本性难移。”
……
离婚就离婚。婚姻里一直处在上风的景诚很快扔给了一份离婚协议出来。感情破裂,无财产分割,因为他名下除了工资无财产,工资已用于他们共同生活。
杜雨薇拿着这份协议找马丽丽,之前她被短信骚扰,马丽丽找个律师咨询,刚好接着咨询这事。她去出租屋,来了太多次像是自己家一样熟悉,但今天走到楼梯口就不太对劲。时而尖利时而娇俏的女声从楼道里传来。结了婚的杜雨薇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还想着大白天隔音这么差的楼里不太讲究。但她越走声音越大,走到马丽丽的房门口,清清楚楚这声音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
杜雨薇慌忙转身,走到楼梯角落想着应该走,但又有急事。纠结了一会儿,房门打开,里面有人走出来。杜雨薇面对着墙壁,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