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远在边疆,守卫边疆辛苦。就连我哥哥的后事也没能回京处理。”
姜云绾擦了擦眼泪,“如今毓宝和如风都平安出生,我爹既当上了外祖父,也当上了祖父!理应回京瞧瞧外孙和孙儿才是。”
她口中的“爹”,便是她的生父白大将军,白冬青!
吴青荣脸色微微一变,“云绾……”
“夫君,你好歹也是尚书侍郎,也有谏言的权利。不如你向皇上上奏,准我爹回京一趟吧!”
姜云绾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抢先说道。
呵。
吴青荣可真疼这个小兔崽子啊!
竟然从满月宴、百日宴就开始为他谋算了!
他们这般肆无忌惮,不把她和毓宝当回事,她便索性撕破脸皮,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等白冬青一回京,苏心柔将白家老宅当作赌债抵押出去的事、苏雪雁与吴青荣厮混还生下小野种的事,便是纸包不住火了!
“这……”
吴青荣很是为难,“云绾,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侍郎,只怕不能……”
知道他会推辞。
姜云绾微微抿唇,眼中氤氲出丝丝雾气,“夫君,原本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只是你虽职位不高,父亲却一定能说得上几句话的!”
“我好不容易与爹娘相认,却只见过一次面!夫君忍心让我饱受父女分离之苦么?”
“这……”
见姜云绾落泪,吴青荣愈发的为难了。
他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
也正因如此,才给了苏雪雁可乘之机!
嫁入侍郎府这两年,姜云绾要做当家主母,自然要拿出威严来。
平日里在吴青荣跟前,也多是端庄体面的。
苏雪雁可就不同了。
她生的狐媚,又惯会讨男人开心。
所以,吴青荣才会巴巴的上赶着被她“玩弄”,两人厮混生下野种。又在苏雪雁的“枕边风”下,想出换子夺家产的恶计!
眼下姜云绾委屈巴巴的落泪,吴青荣眼神闪躲,“云绾,不是我不愿意,只是父亲他……”
“夫君,我与爹是见一次少一次了。我也不求你和父亲在皇上跟前谏言,让我爹早早班师回朝。只是我爹到底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如从前。”
她将小兔崽子递给福云,哭得梨花带雨,“我只是想见见我爹罢了!”
“夫君,你若能成全我这个小小的心愿,我明儿就亲自去给三公主送帖子……”
哪怕姜云绾哭得眼泪汪汪,却也不敌这一句“给三公主送帖子”。
吴青荣顿时两眼一亮,“当真?你明儿当真去见三公主?”
“嗯。”
姜云绾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既然要给咱们儿子举办满月宴和百日宴,三公主必然要请的。”
有她这句话,吴青荣是什么也不顾了!
他立刻表态,“云绾,你放心!你爹就是我爹!我这就去找父亲商议,明日一早就向皇上谏言!”
说罢,吴青荣激动的出去了。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姜云绾这才上前关门。
回头对上福云复杂的目光,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并非三公主的人,而是阿墨身边的人吧。”
看来,那男人是对她消气了。
否则,也不会将身边人调遣来照顾他们母子。
既然是福云,想必也是萧墨最信任之人。
不知为何,姜云绾对萧墨与其身边之人并未设防,是轻声问道,“这些年,阿墨对我很是怨恨吧?”
见她猜出来了,福云也并未隐瞒。
相反,她也喜欢聪慧的主子。
“小姐,主子并不恨您。”
福云微微摇头,“只是主子知道,侍郎府如今是龙潭虎穴。小姐孤身一人,主子放心不下,这才让奴婢前来伺候小姐。”
龙潭虎穴?
这个形容可真形象。
她身边的人,个个都是她最亲的,却又个个都是最恶毒的,个个都想要她的命!
“主子知道他们的恶计,也早有对策,小姐不必担心。”
说话间,福云将小兔崽子往床上一放,动作有些随意,似乎并不担心小兔崽子受伤。
看样子,福云也已经知道毓宝被调换的事了。
只是她这一放,原本还昏睡的小兔崽子,立刻就被惊醒了!
小兔崽子刚扯开嗓子“哇哇”的哭了两嗓子,就对上了姜云绾和福云阴恻恻的目光。
他顿时一个激灵住了嘴。
眼下就这两人在场,万一对他怎样……
他还是个刚出生两日的小婴儿,他能有什么反抗之力?
小兔崽子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一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模样。
看着他神色明显的变化,姜云绾不由眯了眯眼,“福云,你瞧瞧这小兔崽子,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我怎么总觉得,他这眼神不像是刚刚出生的孩子?”
刚出生两日的孩子奶里奶气的,眼神该是清澈无比。
怎的这小兔崽子的眼神,竟带着几分精明与世故?
不对劲!
姜云绾心里敲响了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