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嬷嬷是秦老夫人身边最信任的管事妈妈。
在秦老夫人面前,江嬷嬷也不拘于下人身份不敢说真实想法:
“老夫人,我倒是不觉着少夫人起了异心,今日少夫人虽然放肆,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却是符合一个被妹妹和丈夫背叛的伤心女子,
当年少夫人感念老夫人亲自去苏家提亲的恩情,夫人对她百般侮辱,她都不放在心上,忍了这么多年,如今想来是爆发了!
年轻孩子气盛,特别是少夫人这样心里眼里全是夫君的孩子,受了点刺激便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什么话也能说出来!”
想起来苏子衿这几日的举措。
江嬷嬷说没有被吓到那是不可能的。
但这么些年,苏子衿是如何对待秦夫人,如何对待秦淮,江嬷嬷也放在眼里。
她不觉得少夫人会变心,甚至有些同情少夫人的遭遇。
秦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又道:
“前几日我吩咐思妗去找那尼姑买药,如今可有消息了?”
江嬷嬷赶忙道:
“六年前我去找静安大师拿药时,她已七老八十,这次去找她已经找不到了,约莫是死了。”
秦老夫人早已想好对策:
“即便是死了,她的此等绝技销路应当有人传承!你多使点银子便是。”
“是,老身多派几个人去找。”
江嬷嬷连连应了,也没敢问秦老夫人打算把这药用在谁身上。
问完了这桩事,秦老夫人又道:
“苏绾绾那女子手段了得,又会收买人心,是男人最会心疼的类型,淮儿宠爱她也是理所应当,这个我不管,只是宠妾灭妻若是让外人知道,对侯府终归是不好;
等苏绾绾进门后,你帮我多提点着淮儿,让他不要太过分,麦麦那边也要雨露均沾,不然我们实在没脸,闹出什么笑话来,我去地下见老侯爷都没脸。”
因为今日实在是被气着了,还咳嗽了好几声。
见秦老夫人如此忧心,江嬷嬷连连替她顺气:
“您今日为这事操不少心,这进门的事起码还得半月,等人来了再慢慢敲打也不迟。”
“前几日孙大夫来府中,给所有人都看了病,独独没给您请平安脉,明日定要再叫孙大夫再来一趟,好端端的您怎的咳嗽起来了。”
秦老夫人看着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闭着眼睛道:
“无事,淮儿如今风头正盛,就算是为着他我也要多活两年,替他把绊脚石料理干净了。”
江嬷嬷看秦老夫人躺在床榻,闻着佛堂里的檀香,有些昏昏欲睡,有些分不清秦老夫人说的绊脚石究竟是谁。
……
秋风院。
思茹还是对秦淮要娶苏绾绾的事情放不下:
“侯爷也真是的,天底下的女子那么多,为何偏偏就看上了三小姐,夫人更过分,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三小姐。”
她十分为苏子衿感到不值得:
“这秦家上下没一个好东西!除了老夫人,就她对小姐的态度最好!”
苏子衿笑了:
“你觉得老夫人好,那是你不明白一个道理,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
秦淮志在仕途,内宅的事情除非涉及苏绾绾,不然他很少过问。
即便发生什么对女眷来说了不得的大事,他要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如今日这般全权交给秦老夫人处理。
他只需要躲在后面做一个‘孝子贤孙’。
故而,秦老夫人就是临关候府后院的天。
苏子衿默了一会儿:
“我如今手中无人,这个秦老夫人,最擅长玩阴的,不宜和她撕破脸皮。”
“且等着吧!来日方长!总有一日我要把这个老不死的那张伪善的面皮在众人面前揭下来!”
上辈子,苏子衿同秦淮成亲十年,她甚少取自己的嫁妆单子,任由秦家上下使用。
就生怕她们说一家人何必分你我。
如今重生归来,她有了时间便开始清点自己的财产。
思茹越数便越觉得心惊:
“小姐自己一季尚且只做八套衣衫,用的也是二等布料,夫人真是太过分了!她居然要做二十套衣衫,而且这布匹还得三十两一套!
这秦家八年的所有开销全都是用的您的,平日里侯爷、三爷出去喝酒会友也得您账上,夫人还说您自私,她不知道这些年花了您多少银子么?”
想想马上侯府就要进两房妾室,思茹脸色跟着扭曲:
“小姐,咱们得赶紧想想对策,您抽走银楼的一年进账一万二千两银子,剩下的胭脂铺子加上布庄一年加起来才八千两,
这些钱,秦家上下挥霍无度,公中如今不剩多少了!三小姐在聘礼方面不会手软,那麦小姐也是个貔貅,夫人定会逼着你出钱的。”
苏子衿发现,其实思茹还挺聪明。
她安抚地拍了拍思茹的手道:
“放心吧!她们如今从我手中要不走一分钱,至于我从前花掉的,我也会连本带利要回来。”
如果秦家没这么多钱怎么办?
那就掏空秦家未来二十年的收入。
她要和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