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姜姩斩钉截铁,说完又补充一句:“像以前一样,单纯地睡觉。”
空气又沉默了一阵。
身旁那结实的手臂忽然挪了挪,与锦被发出一阵摩擦声,裴玄便已侧身看向姜姩。
“以后真不跑了?”
姜姩双手抓着身前的被子点点头,坚定道:“不跑了。外面太危险了,也没人像你对我这般好。”
裴玄眼底波光微转,悠悠笑道:“还算有点良心。”
房中又安静了一会,姜姩的呼吸刚刚平稳一些,就听耳边裴玄问道:
“上次玉辂上的事,当真都不记得了?”
本来气氛就有些微妙,他还提这一茬,弄得小贵人的脸蛋立刻红得像两颗樱桃。
她平躺着,不去看他,开口道:“被下了药自然什么都不记得,皇上那是趁人之危,欺负我。”
“对不起,朕以为你是愿意的。”
他以为能为她挡箭的妃子必然是希望被他宠幸的。
姜姩瞳孔一缩,裴玄跟她道歉了!简直难以置信,她忍不住一翻身,便与他面对面对上了视线。
此刻的裴玄,卸下了眼中所有的锐利和锋芒,两颗清亮的黑眸如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绚烂,他的脸柔和又真诚,令她情不自禁回了一句:“没关系。”
这么大个事,一句对不起还真就完了。当事人不追究了。
姜姩正懊恼自己原谅是不是过于草率,忽然见他目光微转,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将她散落在脸颊的碎发,拨到了她耳后,蜻蜓点水般微凉的触感,令她心中忽然悸动不止。
他浅浅一笑,眸光温柔如羽毛,轻轻拂过她的小心脏。
“睡吧。”
姜姩也不知道这莫名紧张的一夜是如何睡着的,不过,不管睡前如何端着正经,睡醒一定是钻在裴玄怀里的。
天未亮,裴玄便小心翼翼从床上起来,自顾自穿上了朝服,不料小贵人还是翻了个身,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他弯腰在她耳边轻声道:“朕今日要去早朝,你多睡一会儿。”
“嗯。”
她迷迷糊糊答了一声,正要闭眼,却见裴玄一身威严的降纱朝服上竟挂着粉色的狗形香囊。
她眼睛猛的一怔,难以置信的问道:
“皇上要带这个去早朝吗?”
实在看不下去。
“有何不可?”裴玄边说边握起那枚香囊,他淡然的凤眼忽然一眯。
他低头将香囊取下来便要打开,姜姩瞳孔微缩,这才想起里面有一颗小药丸她早就忘得烟消云散了。
姜姩瞬间清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紧紧握住了他的大手:“皇上!里面是护身符!打开就不灵了!”
看着小贵人一惊一乍的模样,裴玄嘴角一扬,挑眉道:“怕不是爱妃又给朕下了什么巫蛊之术?”
他大手一挣,轻松摆脱了那双细软无骨的小手,一颗蓝色小药丸被他从里面拿出,他抬起手仔细看了看。
他蹙眉低头看向小贵人,眼中没有愠怒,却是有几分疲乏的无奈:“爱妃这点伎俩和手段便莫要整日想着弑君了。”
小贵人瞪着一双倔强的杏眼:“那不是毒药!”
“那是何?”
“是……是大补的药!”
不算说谎!
却见裴玄挑起一边的眉毛,冰凉的手指捏起姜姩的下颌:
“张嘴。”
药到嘴边,他见小贵人拧着眉,嘴唇抿得紧紧的,他神色一冷,这哪是无家可归的可怜狸奴,分明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姜姩只感觉后背发凉,昨晚与她同眠的青涩少年,早上一起来又成了阴狠恐惧的反派暴君,他是不是有起床气!
她心一横,跳起来吃掉了他手里的药丸,飞快吞进肚子。
裴玄眸子一怔,想要抢回却也已来不及。
“真是补药!”小贵人睁着圆圆的杏眼望着裴玄,好不容易回到这儿,她可不想又被记一过,莫名又背个毒害他的罪名。
何况那庸医连喜脉都不会摸,卖的定是假药,哪怕是真的,不就是乖乖小狗嘛,她本来也挺乖的,吃了又何妨,小贵人仰着脸,提着眼皮,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裴玄垂眸看去,眼梢浮现一丝惊诧,看来真是补药。
他脸上的神色倏地变得温和起来,眸底划过一丝自责,他伸手揽上小贵人的腰身:“是朕误解爱妃了。补药就该让爱妃吃。”
“皇上别耽误了早朝。”
姜姩黑着脸,一冷一热的真善变。
裴玄低头轻笑:“朕去去就回。”
裴玄转身走了,姜姩打了哈欠就缩进被子正想睡个回笼觉。
马上就不对劲儿了,口渴难耐,她喝再多水,依旧无济于事。
不多时,她便开始不受控制的舔着自己嘴唇,软软绵绵欲罢不能,她的呼吸开始急促,想起那摊主说的“舔狗”,她心中一惊,是真舔狗啊,到处舔的狗啊!浑身的难受只想添点啥。
她用最后的意志力对安夏道:“守在门口!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她坐在紫檀镶金玉的小圆桌上,紧紧抿着双唇,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