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今天郑明才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八成是因为王铨被她气跑了,想请她长期给郑记制药,至少在交流会前是想这样安排。
他们父子俩估计是这么个心思。
如果她答应了,耽误的时间会更长。
宜从心实在不放心阿公一个人在山上,哪怕有老黑眉的保护。
等等。
宜从心突然眼前一亮。
不过一瞬间,她脑中已然有了一个小小的“阴谋”。
辛遇一直在看着她,也立马发现了她的神色变化。
“怎么了?是担心阿公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吗?”他问道。
宜从心点了点头,“宜彩婷能找过来,其他人怕是也能发现。”
“那我们去哪儿?”辛遇问道。
他想的是宜从心赚钱,依赖的是满山的药材,如果搬去其他地方,恐怕采药会很不方便。
宜从心淡淡一笑,“咱们好像可以去县城里住。”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有句话不是叫“灯下黑”嘛。
没准她藏在阎四兰眼皮子底下,反而更不容易被发现。
辛遇一愣。
宜从心清澈的眼眸弯成月牙,朝他神秘一笑,“树挪死,人挪活。明早咱们就收拾东西,带着阿公一起下山。”
就像一只小狐狸发现了好吃的,翘起了小尾巴。
宜从心没再解释什么。
她看向雨幕,慢悠悠地喝起了姜汤,顺便琢磨明天怎么弄到一个好住处。
姜汤辣辣的,心里美美的。
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隐隐加深了一些。
辛遇却忘了喝姜汤,只定定地看向宜从心。
时间好像慢了下来。
两人离得不算远,他甚至闻得到宜从心身上清雅的药香味,一点点沁入他的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宜从心和熙中透出些许狡猾的笑意,也映在辛遇那双漆黑的眼睛里。
他的目光中有疑惑,更多了些痴迷。
她笑起来真好看。
她就该这样天天笑着才好。
她像是比自己刚见到她时,气色好了很多。
尽管夜幕昏暗,她白净如瓷的脸上依旧能看出一抹粉红,像是刚刚成熟的桃子。
辛遇就这么一直细细地看着宜从心,从她眼眸中的细碎光芒到她嘴角浅浅的弧度、从脸庞到肩膀,再到……
他猛地收回了视线。
刚才他看到哪儿了?!!
辛遇羞耻地红了脸。
血液不断往头上涌。
这一晚,他做梦了。
还好笑醒时天色仍暗,另两人还没醒。
辛遇羞红了脸,火速冲去小溪边洗了个冷水澡,又把弄脏的衣服洗干净,这才回了破庙。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向破庙的门框时,宜从心和辛遇几乎已经收拾好了全部行李。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昨天老头和老黑眉出现得及时,宜彩婷没能发现宜从心藏在神像座下的那些钱。
辛遇的包也没丢。
一通忙活后,两人又分别检查了一遍,应该没有什么遗漏。
其实两人的东西加把起来,也没那一篓子黄精和一坛泡了小青蛇的酒重。
只是,老头这些年来积攒的家伙什……
宜从心走近老头,“阿公,今天我们就下山好不好,我们去山下住暖和一点儿的房子。”
“下山……”老头喃喃,似在琢磨是什么意思。
“嗯,下山,以后就不回来了。”宜从心慢慢解释道。
她顿了顿,又问:“阿公,你有什么东西要带走吗?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她担心老头理解不透,又强调了一遍。
老头看了看屋檐下的老黑眉……又看向宜从心。
宜从心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任何不耐烦,“有空我们再回来看它,它在这里住惯了,不能跟我们一起下山。”
其实,她也有点舍不得“好朋友”。
可也不能真带着老黑眉下山,吓到人不说,有心人没准还会把它逮起来。
老头长久沉默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走向破庙一角。
辛遇和宜从心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跟了上去。
只见老头掀起了墙角的一块石板,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股霉臭腐朽的味道。
老头扒开了石板下大大小小的石头块,取出一个不能称之为包裹的包裹。
之所以不能称之为包裹,是因为裹住东西那层布其实是一件旧衣服,破破烂烂的,说不清是灰色还是蓝色,衣服上有着连成片又或星星点点的褐色。
宜从心定睛辨别,是斑斑血迹。
只是这些血迹有了年头,早已变暗,又被埋在潮湿的石板底下,生了些黑褐色的毛。
老头把衣服解开,露出了里头几层厚厚的油纸。
他喘着粗气,眼里闪出一丝泪光,手也有些颤抖,一双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油纸上。
宜从心会意,“阿公,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是吗?我帮你收好,一起带下山,好不好。”
老头恋恋不舍地看着油纸,迟疑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