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的铁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陈德忠还没来得及抬头,脚步声便传了过来。
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语气透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安慰:“陈老板,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放你出去了。”
陈德忠没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自从被关进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等待。可他心里知道,这件事拖了这么久,背后没有那么简单。
看守所领导见他不应声,又低声说道:“这次市里都介入了,镇领导也给你上报了几次。舆论这几天闹得厉害,压不住了,武强文的靠山已经被调查了,你很快就能洗清冤屈。”
陈德忠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看守所的人再怎么安慰,事情远没有他们说的那么轻松。
他在这屋里受的每一分苦,都不是白受的。他的敌人——武强文,还有那些在背后暗地里操作的家伙,绝不会轻易罢休。
领导叹了口气,拍了拍陈德忠的肩膀:“放心,出去了,大家等着你呢。”
陈德忠抬头,目光冷静,“谢谢。”
随后他目送领导离开,房间里重新陷入了安静。可那一刻,陈德忠的心跳渐渐加快起来。
他知道这一局他赢了。他要做的,是在出去之后,彻底反击。
几小时后。
陈德忠站在看守所的大门前,双脚有些麻木,但脑子里一刻都没停过。他刚迈出一步,门外的声音就像一阵海啸扑面而来。
“陈德忠出来了!他没事了!”
“德忠哥,我们等你半天了!”
村民们激动的声音瞬间填满了周围,掌声像是雨点落下,密集而又震撼人心。横幅在半空中飘扬,手写的字迹简单直白,但一字一句全是发自内心的祝福。
陈德忠略微眯了眯眼,眼前的光线比他在看守所里感受到的要亮得多。站在最前面的是他的母亲张秀芝和妹妹陈小兰。母亲的头发有些乱,眼睛红肿得不像样子,像是连着几晚没睡好。
“小忠啊,总算回来了!”张秀芝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声音抖得像要碎掉一样。
陈德忠心头一软,快步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妈,别哭,我回来了,这一次不会再让他们欺负我们了。”他说得轻,但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坚定的力量。张秀芝没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了他,像是生怕他再一次消失。
陈小兰站在旁边,眼眶也红了,可她咬着嘴唇没哭出来。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笑得有些勉强:“哥,你终于回来了。”
陈德忠冲她点了点头,随后眼神扫向站在远处的镇领导。他们背后那辆黑色的吉普车引起了他的注意,车上的标志表明了这群人并不只是镇里的干部,他们的背后,代表的是更高的权威。
“陈老板,欢迎你平安归来。”镇领导快步走上前,伸手握住了陈德忠的手,脸上带着少见的真诚。“这段时间,我们都在努力帮你澄清事实,市里已经重新审理你的案子了。这次能重新调查,还得感谢村民们的支持和舆论的压力。”
陈德忠心里明白,这场风波不是简单的民意就能平息的,上面动手的那些人可不简单。特别是武强文的靠山,一个个心狠手辣,只要风头一过,他们肯定还会卷土重来。
“多谢各位领导的关心,”他语气平淡,却没流露出过多的情绪,“不过,这次的事,让我也明白了很多。”
镇领导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点头:“陈老板你是清河镇的支柱,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都是跟着你才有饭吃。放心,我们一定会坚守正义,不会让你再受冤枉。”
陈德忠听着这些话,心里却冷笑。他清楚,这些官员嘴上说得好听,可谁都清楚上头的压力有多大。
能做到现在这一步,无非是因为他养的鸡、猪场带来的效益,也因为他在村子里的声望高,要是他是个平头百姓,只怕早就被按死在牢里了。
他望向人群中的村民们,看到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期待和支持。这一刻,他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暖意,这些人是真心希望他能回来的。
虽然他们的生活朴实,但这些朴实的力量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
“陈德忠,我们就知道你不会有事!”一个老村民挥着手,笑得满脸褶子。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另一个年轻人喊道。
这时,一阵轻微的风吹来,空气中混杂着泥土和草的清香,和着远处村庄的炊烟,夹杂着几分久违的熟悉感。
陈德忠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平静了不少。
武强文的靠山虽然暴露,但那些人不会轻易罢手。接下来,他必须为自己、为家人谋求更大的保障,不能再任由别人摆布。
“妈,咱们回家吧。”他说,声音低沉却有力。
“好,好,回家,咱们回家。”张秀芝连忙点头,紧紧拉着他的手,生怕再失去这个儿子。
村民们簇拥着他们,热烈的掌声、笑声此起彼伏。这一刻,清河镇的上空仿佛充满了希望的火光,仿佛所有的艰难都暂时远离了。
陈德忠出来后不久,在镇上的一家饭馆里安排了一场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