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孤儿。”
云游意耸肩摊手。
洪永昌还真拿她没办法，他看过入校资料。云游意父母那一栏的空白，监护人是舅舅。
“怪不得没家教，原来是孤儿。”
莫思晴有点同情的看了眼云游意，办公室里所有人或多或少看她的眼光也都有些变化，或是柔和、或是蔑视。
只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数学老师郗勇思推了推眼镜，瘦高个儿有点微驼背，说话永远不急不慢。
“洪老师，我觉得这件事可以深入调查一下，毕竟八九万的赔偿不是小数目，应该要慎重，不能只听杨军同学的一面之词就轻易的认为是云游意同学做的，而要求她一个孤儿去承担巨额赔偿，这不合理。”
他沉吟片刻补充一句，“……也不公平。为人师表，至善至美，否则如何服众？”
办公室里静的能听见针落的声音，饮水机一声轻响，切换到加热模式，发出嗡嗡响声。
洪永昌脸色有些难看，办公室里还有学生，郗永思说这话就是在下他面子。
他轻咳了声，起身附耳，“老郗啊，你不知道这个云游意她就是个坏学生，你帮她没有意义，她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就算这事不是她干的，也跟她脱不了关系，让她赔，不算冤枉。”
说着拍了拍郗勇思的肩，“给同事点面子，这事你不要插手。”
“可这是七八万块钱，不是七八块钱，都能立案了。”
郗勇思毫不让步。
“要不这样吧，咱们谁都不管，交给警察管吧。”
就这样，郗勇思不由分说的报了警。
云游意配合调查了一整天，警察做完笔录就让他们回家等消息，至于赔偿金额，医院那边还没给出具体数字。
云游意回教室拿书包的时候，路过办公室看见洪永昌在里面气的砸书。
她没当回事，走到校门外的小超市，想起有点东西要买，刚走到货架，就听到货架的另一边传来声音。
“听说九班那个戴人工耳蜗的聋子，人工耳蜗被人弄坏了，今天都没来上学，窝在家里哭了一天呢。”
另一个声音悄声道：
“就是小时候那个聋哑人是不是？住在学校后边老破小小区的那个，他妈是个疯子……”
声音开始走动，逐渐走远，后面的话云游意听不见了，女生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说：“听说他妈妈以前在外地做那种职业才生出聋子，亲生爸爸是谁都不知道……他外婆在四单元楼底下有个裁缝铺，都快四十多年了，我爸妈小时候都去他家补过衣服，咱们这一片儿都知道他家，他家老可怜了……”
她有点怔，想起昨天喻闻言在夕阳下难过的模样，手里捧着碎掉的人工耳蜗。
确实很可怜。
她随便拿了包姨妈巾，心事重重的去结账。
她想，她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他？
那小聋子，哭一天，得哭傻了吧？
收银员估计是新来的，没注意她是学生。
“一共15，这边扫码。”
云游意大脑短路，光想着要不要去看喻闻言，在兜里摸钱。
顺着收银员的话，嘴上不过大脑地说：“纸钱收不收？”
收银员惊恐的张了张嘴，“啊？”
心里想到了见鬼、打劫、精神病、杀人分尸……
细思极恐。
云游意还没反应过来，从兜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巾，递给收银员。
收银员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笑了一下。
“吓死我了，这大晚上的，你又耷拉着眼皮，我还以为撞上鬼了呢。”
与此同时云游意身后走来一个人，云游意干笑两声付了钱，收银员要给她袋子，她摆手不要，侧身去旁边拿下书包，准备放在书包里，低头，视线滑过排在她身后的人。
她抬头再看一眼，“唉？叶见青！你不是请假了吗？怎么会在学校？”
叶见青提着一箱牛奶放到收银台，收银员扫了下嘀的一声。
叶见青一边付钱，看了眼她，淡淡说：“有事。”
付了钱，云游意姨妈巾也放好了。
两人一起朝外面走，云游意叨叨不停，“你是不知道，今天我被那个杨军冤枉啊，他们居然跟洪永昌说是我把喻闻言耳机扔下四楼的，还要我赔偿，我想着你是目击者，想让你给我做个证人，谁知道你竟然请假了，我差点儿就有口说不清了，幸好郗老师帮我解围报警，现在杨军他们慌死了……”
云游意只顾着说，脚下跟着他走，也没注意他往哪里走，等说完了一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黑漆漆的小巷子，只有头顶一盏昏暗路灯，小飞虫快速的打着圈在灯下飞。
他们站在路灯光圈下，四周黑漆漆一片，晚风习习，一股没由来的阴寒从巷头窜到巷尾。
云游意缩了缩脖子，警惕的看着周围。
“这是哪儿啊？”
叶见青穿着一身黑，左手拎着牛奶，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黄泉路，送你去阴曹地府。”
他只是随便唬唬她，没想到云游意看起来胆子大，实际上胆子小的一批，她瞬间跳起来，扒住叶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