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在前面带路。
慕子期来了苏家村这么多日,早就把周围探查得清清楚楚。
他目光敏锐一扫,发现了躲在暗处的人。
看来今晚这饭注定吃不好了。
苏昭心中含着气,他来是想质问程氏和苏建仁。
他和瑶瑶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散播谣言毁了他们!
苏家村不大,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程氏推开门,大声喊道:“老头子,瑶姐儿和她相公来了!快些备上好酒好菜,让老三出来好好碰一杯!为之前的事赔礼道歉!”
她这一声大老远就听到了。
暗处正在蹲守的二狗子离得近,下意识捂住耳朵,差点都被震聋了。
这聒噪的程氏大嗓门要吓死谁呢?
要不是为了地契,他绝对不会蹲在这里!
二狗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他要等这群人喝醉了,把地契偷出来!
等这群人走了进去,二狗子在门外悄悄换了一个更近的距离蹲着。
天色尚未黑。
苏建仁从房里出来,双手端着饭菜。
桌子板凳搭在院子,不远处用长篱笆框柱的鸡笼和鸭笼。
等菜上了桌,苏建民也走了出来。
兴许明日是他大婚,苏建民整个人显得开心又激动,看向小张氏一群人没有往日的黑脸。
他一向邋遢粗犷的形象大改,脸上的胡茬拔的一干二净,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大跨步地走向他们。
“瑶姐儿,你们终于来了!今晚我邀请你们聚聚,是想为以前做过的事情说声对不起,以往是我这个当四伯不对,没有照顾好你们!”
“明日便是我成婚的大好日子,今日我把话说开,以免日后生了间隙。我们是一家人,肯定要团结。”
苏昭面无表情听着,神情淡淡,说话一阵见血。
“间隙不是早就生了吗?”
苏建民话一顿,发现是苏昭说的,阴沉下来的脸色转晴,脸皮挤出笑意。
“昭哥儿,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团结最重要!我们要和和睦睦、幸幸福福坐在一起吃顿饭。这不仅是我这个四伯的愿望,更是你祖父祖母的愿望。”
“明日我结婚,想图个喜庆,日后我苏家又新添一员,希望你们能做个见证,明日来当喜童。”
苏瑶未坐下,乍然听见一句当喜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喜童不是小孩子才能当的吗?
大哥成年了,她如今才十二三岁,还能轮到他们当喜童?
苏瑶道:“二伯家不是有一个弟弟吗,今年才四岁,怎么不让他当喜童?”
这娃娃还是程氏的心肝宝呢!
苏建民回:“四这个数字不吉利,这事儿还得你和昭哥儿来才行。”
他咬定了要苏瑶和苏昭两人来。
苏昭觉得不对劲。
他转眼看去。
程氏张罗着几人坐下,跟以往的形象不一样,像极了疼爱孙子孙女的好祖母。
更别说苏建民,往日他要是被话刺到,早就抡起拳头打人。
之前,他好几次要打到瑶瑶脸上身上,若不是瑶瑶自身力气大,有本事躲了过去,说不定早就躺在床榻上修养了。
怪,这事儿太怪了!
苏昭知道怪,却不知道哪点怪。
他心中憋着一口气,似乎想问为什么程氏要在永安镇传播谣言,又无从下口。
于是,苏昭拒绝:“这喜童我们不当!喜童是冲喜的大事儿,自然要选小孩子,我看二伯家的弟弟不错。”
他说完望了望四周,疑惑道:“今日不是家宴吗?二伯没来?大伯也没来?”
程氏生怕苏建民脑袋瓜子不灵活,说露馅,连声道:“他们俩明日来呢!”
她又道:“昭哥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明日你三伯成亲,不能没有喜童。这事儿简单,你和瑶姐儿穿得喜庆,往那门口一站,旁人见了也知道我们一家和睦。”
苏瑶一听,冷笑浮上脸。
和睦什么!
往日差点把人饿死没见到半分和睦?
喜童让他们两人来,膈应谁呢?
苏建仁很会看脸色,眼见着事情说不开,连忙打圆场。
“哎呀,跟孩子们说这些作甚,来来来,都坐下来吃饭。老四媳妇,你坐这里,拿着筷子,这些菜都是清晨去地里摘的,新鲜着呢!”
他说完,冲着程氏使了个眼色。
程氏懂了,来到小张氏身后,按着她坐下。
“老四媳妇啊,这事就是个小事儿,你是瑶姐儿和昭哥儿的娘,自然能为这件事做主!”
小张氏低头:“我一向听瑶瑶和昭儿的,做不了主。”
她一向着重苏瑶和苏昭的意见。
这话让程氏噎住,吃了个软钉子。
程氏没辙了。
趁着人群争吵,躲在暗处的二狗子挪了位置,从门外踮着脚尖,悄悄来到了后屋里。
他抬头,正好能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景象。
二狗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期盼着这群人吃酒,最好吃醉,他才好趁着夜色上去搜地契!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