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眉男边说边哭,哭得不能自已,差点跪不稳,哭声跟狼嚎似的,在地上嗷嗷叫。
师爷连忙提笔写口供,等八字眉男签字画押之际,外场有观望的百姓七嘴八舌说着。
“苏记食肆味道不错,我也吃过,怎么没见我家的人中毒?”
“实在是太可怕了,你们还记得几日前县里的谣传吗?说那年轻小掌柜的为人狠辣,不是个东西,连自已的亲伯都敢打,直接把人打得卧在床上,起都起不来!”
“别说,之前小掌柜在码头旁卖肉夹馍,味道不错,后来听说小掌柜的事,她连自家祖母都不认,让祖母在宗祠给她下跪哩!”
邬旭生坐在高椅之上,神情没有丝毫松动,就像是司空见惯一般。
“单凭借你一面之词,没有任何证据,本官无法相信你说的话。”
他扭头冲着师爷低声吩咐,“去把至善堂的陈郎中请来瞧瞧,老杵作说的话不假,做两手准备。”
毕竟是死了人命的大事,在他管辖的县城里,出了这种事,无论是有意无意、阴谋陷害,牵扯到人命,都得严阵以待。
……
几位衙役抵达苏记食肆。
食肆房门紧闭,接人在询问过周围的人之后,直接撞开了大门。
门内站着两位男子,萧俞慎和封易二人在食肆守了好几天,苏瑶见生意冷清,让他们二人带薪休假,要是没地方去就睡在食肆。
哪知道会有人不敲门,直接撞开。
“抓走!”衙役问也没问,直接架起人就走。
封易没挣扎,萧俞慎自然没轻举妄动,任由衙役把他们押去县衙。
去了才知道,几日前在食肆用过餐的客人死了,是被毒死的,等新知县来了之后,其家人才前去敲鼓状告。
原告跪在地板前,看了被押过来的两人一眼,连道:“青天大老爷,这两人不是苏记食肆掌柜的,掌柜的是个女的!人住苏家村,是县里苏府老爷的乡下亲戚!”
衙役们相互看了一眼,抓错人了?
不怪他们,新知县来临前后,他们忙得团团转,哪有时间去关注县城里的新变化,每日回家都是夜半三更,累得半死,倒头就睡,能把自已手中的工作做完就不错了,属实不知道自已抓错了人。
倒是封易和萧俞慎两人先被押了过来,后脚陈郎中就出现在县衙大门口。
围观的群众显然认得陈郎中,自动让开一条道路让他通过。
“报,陈郎中到——”
邬旭生颔首,“此事人命相关,麻烦陈郎中辨别一下,这具尸体生前中的是何毒?”
邬旭生趁机问的时候,师爷悄悄下来,站在几位衙役身旁,低声怒斥道:“你们还不去苏家村把人押过来?非得等知县大人发怒吗?”
“几个猪脑子,那原告说得清清楚楚,显然是想找人麻烦许久,连这住址都打听清楚了,没半分机灵劲儿!”
衙役们灰溜溜地走了,带着刀去苏家村抓人,走出了好远一截,其中一人呸了一声,“狗仗人势的东西,等什么时候有百姓状告在他头上,他就知道急了!”
……
等几位衙役找上门的时候,苏瑶正在关注着稻田,不断记录稻谷的生长趋势。
自从食肆停业之后,她整日流连稻田,完全不在乎村中愈演愈烈的谣言。
不少婶子路过朱红色大门前,神情厌恶,就差指指点点。
直到衙役找上门来的时候,这才发现需要抓的人是之前见过的熟人。
衙役可没有忘记,上次在衙门发生过的事,是因为一个女子引起的。
万万没想到,这名女子居然是苏记食肆的小掌柜。
哪怕再不敢置信,衙役放软了语气,冲着正在记录的苏瑶说话,“苏姑娘,知县大人有令,你涉嫌投毒杀,已被死者家属状告,这次来需要你配合我们一起去县衙,当场与死者家属对峙。”
苏瑶玩味一笑,嘴角勾起弧度,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
歇了几天,又出招了。
先是谣言,她不打算解释,让其愈演愈烈,甚至在背后推波助澜,苏瑶不在意名声,放长线钓大鱼。
苏家的人果真忍不住,这次让人状告她投毒?
活生生害死一条人命,借此来威胁她?
没想到向来温和待人的苏大伯一家手段狠辣,恨不得要她的命,送她下半生在大牢度过。
更让苏瑶气愤的是,她生在和平年代,身为医者,对生命看得无比重要,偏偏有人因为自已间接而死。
她内心火苗升腾,燃烧成怒火,语气冷涩。
“带我过去,我要亲自看看,死者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