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有苦难言,偏偏不能开口。
这件事是同几位长辈共同商量的,到现在成了她一个人的过错。
面对王氏的质问,她无力反驳,勉励扯出一抹笑。
“夫人,你知道我的为人,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过。一时不察,忘了吩咐下人停下这件事,又惹到了苏姑娘头上,我该罚!”
屋漏偏逢连夜雨。
祸事接憧而来,戚夫人头疼不已。
哪知道没权没势的小姑娘不显山不显水的,关键时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身份不低,还与和江知府交好。
这下真被查出来,她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同时被三个人记恨。
戚夫人险些连笑容都维持不住,想到这个可能性,连忙低下头,假装自已没看见王氏淬毒的目光。
王氏气得够呛,手指不断转动佛珠,如果不是这些年在寺庙修身养性,说不定真忍不住当场让戚夫人难堪。
不说断手断脚,至少五十大板得打下去,没十天半个月根本起不来!
现在,一切得忍!
蛊巫哪是好惹的,其他州几年来鲜少遇见蛊巫,偏偏在这江州,遇到了两个!
不,说不定是三个,那小姑娘年纪尚幼,保不齐身边跟着一个。
佛珠在指尖转动得越来越快。
最终啪哒,珠串断裂,洒了一地。
细细碎碎的声响像下暴雨般。
好几颗佛珠骨碌碌滚到戚夫人脚边,她低着头,更不敢抬头,感觉全身上下冒着彻骨的寒意。
王氏,这是彻底动怒了?
直到大夫来了,戚夫人带着梁老爷回到房间诊脉,才彻底脱离了王氏等人的视线。
在离开的那一瞬间,戚夫人确确实实,从心底松了口气。
可惜留在圆桌前的其余夫人,面对王氏明显动怒的冷脸,抖得更厉害了。
若不是几人早跟戚夫人搅合在一起,知晓被发现了,自已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指不定一开始就把消息抖出来了。
就连开头最为狂妄的柳夫人,从刚开始的大言不惭完全形成两人,搅动着手指,生怕被王氏注意到。
王氏心情不好,浑身上下的气压低了几个度,跟随在身边的丫鬟浑身一颤,知晓这是动怒的前兆,连忙趴在地上一颗颗捡着佛珠。
可惜,王氏没能继续等下去,她起身离开,冷硬地重新吩咐一遍后,回到自已的房间,坐在铜镜前闭目养神。
芬嬷嬷站在她身边,知晓刚刚发生的事,一双蒲扇大的双手放在王氏太阳穴两侧,轻柔地揉着。
“夫人,莫要因为这些事烦心,这些年后院的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不过是个以前不念往日情分的旧奴,拎不清就好好敲打一番,让她涨点教训。”
王氏沉默不语,下意识转动着佛珠,这才发现刚刚在大厅,佛珠早就断裂了。
唯一能让她沉心静气的物件毁了。
“嬷嬷,你去搜查搜查,这几年我礼佛期间,整个后院发生了什么事。”
她睁开双眼,嘴角下沉,“当真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敢算计到萍儿身上,甚至让萍儿,乃至整个梁家招惹了一个蛊巫!就是不知这戚夫人打的什么主意!”
或者说,怕是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
王氏万万不能容忍。
芬嬷嬷一肃,低声在她耳畔轻声诉说几句,得到王氏的吩咐之后,离开这里。
梁老爷尚在昏迷,大夫正在诊脉。
自从王氏回来之后,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落在她的手中。
哪怕再头疼,在芬嬷嬷走之后,她站起身吩咐下人备好马车,准备打算亲自去州府看看。
若是没招惹得太过分,不过区区厨神大赛的名次,苏姑娘损失多少银子,她梁家就补偿多少!—
自王氏走后,梁青萍待在圆桌前,眸光闪烁,盯着几位夫人看个不停,越看,心中越觉得不对劲。
她专门凑上前,轻声呢喃,像是在耳畔毒蛇嘶叫个不停,吓得几位夫人花容失色。
“烈马的事是你们计划的吧?”
“二小姐,我、我们不敢……”
“平日里,我们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哪敢做这种事呢?”
“可折煞我们了。”
几位夫人哪怕撑起笑意,生怕被看出了端倪。
近日府中的事情发生过后,闹得人心惶惶,特别是王氏的手段!
她们不再想尝试第二遍了。
偏偏这蠢笨傲气的二小姐自前日的下跪道歉后,整个人变得疑神疑鬼起来,十分不对劲!
如今竟然无端无故问到了她们头上!
吓得她们差点以为自已暴露了。
梁青萍阴沉下来,指甲不断抠着桌子,“不是你们,那是谁?”
“是你们?还是那群下贱的庶女?或者是这些该死的丫鬟!”
她说着说着,情绪激动,瞬息站起来,神情古怪又阴恻恻,手指指着刚刚说的一群人。
“想害我,又没有胆子敢站出来!是想看我的笑话是吧!”
“呵、呵呵,下跪!你们通通给我跪下!我受过的折磨,你们凭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