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陌岩长老。今早得知这次殿试长老会途经此地,特来见上一面。”
“原来道长是御剑而飞过来的,”魅羽说,“从符淼山赶到这里,就算骑马也得两天两夜吧?”
乾筠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魅羽对齐姥观的所在地如此熟悉。不过脸上很快又换上了笑容。“贫道刚好在附近云游。”
“而公主殿下也随时知道道长的云游方位。”
乾筠的脸色这次掩饰不住尴尬了。陌岩则投来一个责备的目光,所以魅羽只得暗暗在脑海中往自己嘴上画了个x号。
一旁的公主打了个哈哈。“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位乾道长不光家世显赫,还是寒谷真人的关门弟子呢!”
陌岩一听像是来了兴趣,问乾筠:“令师近来可好?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说想过过清静的日子,可能不会再收徒弟了。道长能入他法眼,定有过人之处。”
魅羽虽然自己封了嘴,心里却忍不住偷着乐。小道士,你二人虽然年纪差的不大,人家可是你师父辈的。
“惭愧、惭愧,”乾筠对陌岩说道,“自从入了师门,见到师父的次数并不多。多数时候是几个师兄们在教诲晚辈。”
“乾道长也不必过分谦虚,”公主又说道,“据我所知,整个圣城这一带的道观,暗里都要听乾道长的指示。”
“哪里哪里,”乾筠摆摆手,“我也只是代师传达一些口信儿罢了。还有不少仙长,例如长晏屯、鹤虚山……”说到这里,不经意地瞥了魅羽一眼,“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得到的。”
魅羽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就知道这个臭道士这次是有备而来。不仅知道陌岩的行程,连自己是谁都一清二楚。只不过,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这可不仅仅是斗嘴的问题了,她决心要探上一探。
“道长,贫僧曾道听途说,贵观并不禁收女弟子,不知真伪?”
“观里的规矩是可以收女弟子,但迄今为止并未真的收过。姑且不说女弟子的素质如何,这毕竟……”他盯着她说,“男女有别。日日耳鬓厮磨、眉来眼去的,终归不妥。”
魅羽笑了。“贫僧虽是佛门弟子,对道门不熟,但想来大道都是殊途同归。佛家讲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不可著相而失了本心。道家讲大道无形,天地始于混沌。所谓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本就分无可分。若真要得道,终归还是要自己先抛却了男女分别之心才行。”
“说的有道理,”陌岩冲她说道。
魅羽这话倒并不是完全是为了和乾筠斗嘴。她的兮远师父,从来也没有因为几个徒弟都是女子,而且是美貌女子,就降低了对她们修行和武学的要求。这其实是一种尊重。而陌岩更从来没有因为她外貌的丑陋而对她比其他徒弟差些,或者故意忽略。她甚至可以肯定,如果当初自己就是以真身投入他的门下,他待自己也不会有多大的不同。
因为他们才是活得通透的人。才是真的做到了“明心见性,直指人心”,看人看到了灵魂。既不受男女分别心的影响,也不被世俗礼法所禁锢。
乾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肥果长老的佛学修为了得,真是名师出高徒。不知长老是打算终身留在龙螈寺修行呢,还是像梓溪道长那样,有朝一日学成,便自立门户?”
此话问得魅羽身子一僵,她似乎能感觉到陌岩也是类似的反应。在她刚坐下时,还以为这个乾筠是冲着陌岩来的。但现在看来,他极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知道自己不久就要离开此处。既然已经知道,为何非要说破?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这时晚饭已陆陆续续端上来,魅羽突然想起一事。之前侍女请陌岩来用餐,并没有请自己,也没说还有其他人在场。如果这个乾筠是真为了会会自己,为何不干脆让侍女请他们两个人?答案很明显,他的目的就是要看看自己和陌岩“走到哪一步”了。若是自己压根儿没来,不在意陌岩和公主私会,那他是不是就已经满意了,也不需要真的见到自己?
有意思呵,自己那点破事儿,为何会有远在他方、高高在上、从未谋面的人关心呢?哼,管他呢。她魅羽向来牙尖嘴利,又岂会吃这种口头上的亏?
“贫僧能否先问问道长,”她似笑非笑地说,“将来学成之日,作何打算?是留在齐姥观大展宏图呢,还是抱着济世救人的胸怀,来某个公主府上做个面首什么的?”
公主当时正在喝茶,一口水呛到了,咳嗽起来。慌得站在一旁的侍女们急忙赶上前,又是拭面又是捶背。乾筠饶是定力再强也坐不住了,腾地站起来,匆匆告辞便离开了宴席,向外走去。
陌岩的脸色很难看。“肥果,你还是出去和师兄们一起吃饭吧。”
“我不,我要留在这儿保护师父。”
他的神色软下来,但还是说:“那你去一旁站着保护我,也是一样。”
魅羽看了看眼前的情况,知道自己不走也不行了。于是起身过了木桥,到池塘另一端等着。天就快全黑了,偶尔有侍女端着杯盘走过,每个人的脚步声都很轻,眼睛也规矩地没有看她。等了一阵儿,又等了一阵儿。突然间一股怒气涌上心肺。
“很了不起吗?”
甩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