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晓人情世故,和她也挺投脾气。有些话连兮远师父她都不敢告诉的,却可以同他倾诉。这时还不赶紧瞪大眼睛,仔细观察一下年轻时的道长?话说此刻的他能预料到自己日后会成为这个道观的观主吗?
“让诸位在门外等候,实非敝观待客之道,”寒谷接着说,“四大观的道友们被天官提前传唤,也不是什么特殊待遇。只因祈咏法会是四大观联合筹办,天官们想预先询问一下准备事宜。当中牵扯到各观的一些财务和人事纠纷,不便为外人所知。”
来客们闻言,小声议论了几句,像是在打听面前的小道士是谁。最终得出“不愧是齐姥观池垚真人高徒,名不虚传”的结论,随后便一个个走到桌前取茶水。
祈咏法会?魅羽隐约记得听过这么一个东西。说是每百年举办一次,专用于提拔年轻新秀,所以对年龄有严格的限制。被选上的能去天庭做学徒官。什么是学徒官呢?就是并不立刻担任正式的天职,而是先跟随太上老君或其他神仙做学徒。日后在天庭有一官半职是肯定的,但具体能胜任什么职位,还要看个人的造化。
好奇心被勾起,魅羽冲着道观使出探视法,很快便锁定某个大殿中的厅堂。正首上摆着七把椅子,当中坐着的三个黑袍老道士她不认识,估计是本观的掌权人物。四个天官她在天庭倒都见过。有一男一女是十二时辰官中的子时官和申时官,还有两位长者是太上老君手下的风杵君和灵煜翁。看来这些天官的外貌还真是不随岁月改变呢。当然,让人讨厌的女申时官也还是一看就讨厌。
台下整齐地摆着三十多套单人桌椅。前排坐着三男一女四个衣着光鲜、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看发冠和道袍的式样就知是澄法观、墨臻观、阑愚观和妙坤观的弟子。
“陛下和娘娘对你们可是给予厚望呢,”瘦脸颊、高颧骨的申时官笑着冲台下四人说,“六道中世界虽多,可有些天界离修道渐行渐远。无论是否选中,日后道门的兴盛就全指望你们了。”
四个年轻人一听,当即在座位里站起,并从小桌后移步而出,长揖到地。“晚辈定不负陛下和娘娘的厚望。”
魅羽在心里哼了一声。这还不算特殊待遇?话说既然都互相看对眼儿了,直接“纳入后宫”不就完了?非要搞什么面向六道招生来摆姿态做样子,天庭这帮人可真是虚伪。
这时听三位齐姥观道长小声嘀咕:“寒谷呢?不是让他也来吗?”
“说是在门外接待客人。”
“这孩子,不是和他说了,这种事随便派个人应付下就行了。唉,平时看着挺识大体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
魅羽收回灵识,望着面前谦恭有礼、神色淡然的少年,心中一股敬佩之意油然而生。寒谷当然知道自己同四大观弟子们有相同的特殊待遇,但却宁肯选择不接受,与门外那些身份次等并且很有可能是来“陪跑”一趟的选手们站在一起等候,实在是难能可贵。
“咦,还以为我来晚了呢,”一个清脆悦耳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道友们不是为了等我才不肯入内的吧?”
魅羽回头,循声望去,见众人身后的山路上衣决飘飘地走上来一个年轻人。要说先前的二十多个人也都算修道小有所成者,气质比普罗大众要强多了。然而此人一出现,就把在场的所有人——寒谷除外——都比成了抠脚大汉。
虽是三伏天,那身柔滑又有质感的淡青色道袍似乎在向外散发着丝丝凉意。白玉雕成的手中握着柄折扇,不像道士倒像个翩翩公子。一笑如春风拂面,行步似云驰长空。眉眼因为太过秀美,让人一望之下只顾着赞叹了,很难留意到看似淡泊的目光中隐藏的那份桀骜。
魅羽呆在原地,已经彻底忘记石碑的事了。这人、不正是她那个年轻时的兮远师父吗?
说话间,寒谷已经迎上前去,故作夸张地瞅了瞅兮远身后。“呦,没雇几个人给你洒鲜花吗?这么出场也太潦草了吧。我说怎么还没到呢,忘了你出门前总要沐浴更衣、梳妆打扮,比大姑娘还讲究。我看也别参赛了,等上到天庭,一众仙姑们终日为你打架吃醋,迟早还得给轰下来。”
兮远笑了,作势用扇子打了寒谷一下。“我就是来逛逛,拜会老朋友的,本来也没想考中。仙姑们都留给你,不用担心。”
原来他俩这时候就是好友了,魅羽心道。好希望自己能真的回到那个年代,那她一定会走上前去,认真奚落这二人一番。
片刻后,魅羽的宿主随众人一起走进大门,来到刚才她探过的那座大殿里。参试者们一个个被领到预先指定的座位旁,没有入座,而是齐齐给台上的天官和道长们行礼。魅羽很高兴她的座位就在兮远之后,而寒谷自是被安排到前方和四大观的弟子同坐。
这时台上的子时官站起,做了一番冠冕堂皇的开场白。魅羽除了“共有两个名额”这句,其他的全都没听进去,只是愣愣地盯着兮远的后背。跟随师父十几年,师父待她们姐妹便如亲生女儿一般,无话不谈。然而从来也没听他提起过这段经历。师父天资过人,学什么都是信手拈来、无师自通,她相信就算年幼如斯,也不会逊于前方坐的那些明星弟子。
可你是鬼道出身啊,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