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白皑皑的冰雪,将天地都连成了一片。
映入眼帘的白色世界,刺得人眼生疼。
接连两日的暴雪,让得陈虎和马老三没能够前进半步,更无力原路折回。
一切本该在雪停下的这一日,逐渐好转。
可这日清晨,陈虎睁开眼之后,却惊觉天塌了!
他慌乱的挥动着手臂,在那狭小的庇护所中摸索,被陈虎这怪异举动惊醒的马老三,急忙扶着陈虎,诧异开口道:
“虎哥……你、你这是?”
陈虎努力让他自己平静下来,而后缓缓坐下,接着举起一只手掌,在他的眼前晃动着。
两只眼睛里面明显的异物感与阵阵刺痛,再加上眼前露着红光的漆黑一片,陈虎忍不住声音,颤抖出声道:
“我……我看不见了!”
原本还睡眼惺忪的马老三,一听陈虎这话,顿时一个激灵,当即睡意全无道:
“虎哥,你眼睛,你眼睛这是咋了?这是?”
马老三凑近了看向陈虎那双微微眯着的双眼,眼眶浮肿,眼睑明显泛红。
一时之间,马老三比陈虎还更显慌乱,他着急的双手无处安放,忍不住的直跺脚。
马老三清晰的意识到,如果陈虎没了视力,那仅凭他一个人,恐怕他连下山的路,都找寻不到!
莫说眼下外面暴雪过后路况多变,就算是没有暴雪,他自个儿也得困死在山上!
尽管此刻不可视物,陈虎仍旧能够想象到,马老三慌乱的神情,当即摆了摆手,宽慰道:
“无妨!应该是雪盲症!”
“雪盲症?那是个啥?能治好吗?虎哥?”
陈虎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
“这种病症在极寒之地很常见,我目前的表现,十分贴近,大致就是雪盲症。如果是雪盲症的话,我大概在两、三天内,就能够恢复视力。当然,在此之前,我得避免被强光刺激。”
闻听此言,马老三的心头,总算是多了一丝慰藉,随后吐出了一口浊气,眼神转而坚定:
“虎哥,你放心!这几日我负责做你的眼睛,我们来的时候准备的干粮,大概还能撑个四、五天,不妨事的!”
陈虎闻言,紧闭着双眼,摇了摇头道:
“不!如果留在这儿不作为,那这次上山可就无功而返了!这临近年关,你家马雨明年学费咋整?你家屋子还翻新不翻新呢?我那养殖场的饲料也要断了,到时候产生的损失,咱们可承担不起。”
马老三见陈虎这般说,一时之间,也是惊异不已道:“啥意思?虎哥?”
陈虎不由分说的站起身来,紧接着从里面的衬衣上,扯下一块黑色布条,缠绕到了眼睛上面,神色坚毅的沉声开口道:
“你做我的眼睛,既然雪停了,那咱们接着往深山出发!”
嘶……
马老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不确定道:“虎哥,你这眼睛……”
常人莫说好手好脚,有一对好招子,就算是三头六臂,额头上多一只眼也不敢说,能够在这大雪封山,地势多变的深山里面,摸得清楚门道。
结果,眼下陈虎看不见就罢了,而陈虎非但不打算挨过这两天好全乎下山,还打算顶着这对不见光的招子,继续深入!
这不是纯摆着茅厕里面点灯——找死(找屎)吗?
但质疑的话到了嘴边,马老三却又说不出口。
毕竟,陈虎这厮历来不是常人,有此举动好像也算是合乎情理。
陈虎看不清马老三的神情,只是淡然开口道:
“你放心!我家中的弟弟妹妹尚小,父亲早故,母亲一个人不容易,我比你更想安全回家,信我便是!”
眼见着陈虎把话说到了这份上,马老三一时之间,也再无多余的说辞,只得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应了下来。
当然,马老三仍旧不信陈虎失去了双眼,还能够正常行进,只想着等会儿陈虎总算明白不方便处,能够老实的留下不再多想,等到他的眼睛痊愈之后,二人再安全下山。
很快,马老三便将所有的辎重收整完毕,放到了拖车上,并且用棕榈叶给两人各自做了一双草鞋。
当然说是草鞋,也不算准确,其实就是棕榈叶上绑了枝条,再绑到了鞋上。
如此一来,踩在厚达一米的积雪上面,能有效增加受力面积,让人不会陷进雪里面!
准备完毕之后,陈虎借着马老三口述的地貌,当即便划定了行进路线。
二人开始出发,马老三走在前方开路,用一根绳索拖着拖车,陈虎则跟在拖车后,两手撑着车尾,奋力的往前推着走。
如此一来,这辆雪地拖车不仅担任了运送物资的角色,更是成为了陈虎的导盲棍。
大雪过后,山道早已被积雪掩埋。
走在雪地上,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因为你很难搞明白积雪下面是一堆杂草、枯木,又或是一处深坑。
若是稍不注意,再加上点背的话,很有可能一脚踩空,直接给脚崴了。
如此情景之下,若是崴脚,那基本上就等同于宣判了死刑!
所以,陈虎和马老三行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