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世子交集太多,以后别人会如何说,说他觊觎平阳侯府的兵力?
想归想,他小时候还做不到见死不救,主要张瞻是真听他的话,不给他找事儿,不像其他的伴读一副不得了性子,仗着出身在宫里找事,欺负了让人还打他的名号。
要是把张瞻赶走了,他身边就还会来新的伴读,权衡一下,肯定是要张瞻啊,能吃他多少,能用他多少。
得亏他是父皇最疼惜的小儿子,自来得的物件就比其他的皇子,公主多,都拿来养张瞻了。
知道他是真喜欢读书,真是走关系找人情,让他认了致仕的内阁首辅做房师,那狗东西一开始还以为是他要拜师,一个劲装死,后面知道是张瞻,才愿意见一见。
给先生的拜师礼都是他出的钱。
即便是现在,他宫里得了赏赐,也是会有管事瞧一瞧有没有张瞻会喜欢的,或者适合张瞻的给侯府送去。
对,他一个皇子,自打把张瞻带着身边养着,真的是吃穿都是用他选剩下的。
所以,他前世是真的气得吐血。
小时候一个倔强委屈包,长大了纯倔,根本不听人说话。
哥,让张瞻叫爹他都应该叫!
外面。
纪浮光瞧着对面屋子突然灯火通明,想着汀窈说的,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立马去告诉他,立刻写了纸条,叫小厮务必亲自送到汀窈手中。
汀窈看了送来的纸条,突然和孟红朝说:“我要回京,你把我遮掩两日。”
孟红朝震惊,指着外面,“这么大的风雪,你朝着哪里走?你是要上西天吗?你会死在路上的?”
“求你了。”汀窈开口。
孟红朝哎了一声,“说什么求啊,我不是不让你走,是让你小心为上,你到底去做什么?”
汀窈:“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一定要回京城,不然来不及了。”
孟红朝:……
夜黑风雪大作,这时候离开很难被发现。
汀窈穿着厚实的斗篷,看着惊蛰坐在马背给她身手。
“麻烦了。”汀窈抱着惊蛰,“一定要回去。”
惊蛰:“现在就是风大,其实还好,若是在晚点,怕是马都要跑死。”
张瞻呼吸渐渐顺畅后,就睡了下去,但是在睡下去之前,叫了许元进来守着他。
赵思危被请出屋子。
大暑、小暑对视一眼,都给他跪了下来。
他们知道,张瞻的事,都是他们两个惹出来的。
赵思危摆摆手,现在怪他们有用吗?没用的。
“不能都怪你们,都有错。”
赵思危站在门口,大暑说:“主子,外面冷……”
进,现在能进哪里呢,其他的屋子都住着人呢。
等着张瞻彻底睡下,赵思危才入内坐着,内间里,许元抱着刀守着张瞻。
两个时辰后,许元走了出来,对着撑着额头小睡的赵思危说:“世子让九殿下进去。”
赵思危摁了摁鼻梁,起身入内。
张瞻已经坐在床边了,脸上的神情,让赵思危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前世张瞻在赈灾回来后,脸上出现了这样的陌生,陌生,是因为这辈子第一次出现。
“你们母子要杀我?”张瞻问。
赵思危脱口:“我不清楚,我——”
“你母妃要杀我。”张瞻问他,再次问:“你也想杀我吗?你想。”
他自问自答,“就因为我的身份吗?就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份吗?”
张瞻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噎住了,直到呼吸不顺才觉得不对劲,但是也没怀疑哪碗汤,也会死觉得芋头有问题。
张瞻望着赵思危,眼神很复杂,“我刚刚甚至想,我自己带的药没用也好。”他想过有人会害他,但是从没想过这个人会是赵思危。
他看向赵思危,讽刺地说,“若是药没用,至少也是我自己饿死的噎死的,而不是被你们母子害死的。”
赵思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刚刚就在思索,但是毫无头绪。
从他吃到糕点的第一口开始,他想的就是把这件事遮掩过去,等着回京了找娴妃关起门来好好说一说。
结果,老天弄人……
张瞻起身,一字一顿说着自己的底线,“谁杀我,我都接受,唯独不能是你们母子,我的存在若是真的威胁到你们了,那么京城一定会有关于十皇子的传闻。”
重来没有这样的传言,朱负苍只有太子,二皇子,九皇子三个儿子,膝下儿子少,若是真的想着他的存在,为什么不找呢?
就是说明,他是个被皇室的讨厌的孩子,皇子一点都不想承认他的存在。
赵思危自己都觉得解释的很无力,但是觉得还是要睡哦:“我不知道,但我没让你死,所以你应该信我。”
“为什么,就因为我自己都不认识的宫婢,就因为我自己都查不清楚的身世?”张瞻觉得不可思议,声音都大了起来,“管我什么事,我还不够惨?那宫婢不是已经死了吗?她死了,你们还要我也死吗?”
赵思危:“你现在冷静一下,不要激动。”
张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