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寿郎在车厢里等待,但他最终等来的却并不是男孩儿的回归,而是另一个更年长些的少年。
他有印象,是在上次柱合会议的时候被带来的少年,很是叛逆,又很倔强,还带着已经成为鬼的妹妹。
少年在被他认出后主动进行了自我介绍,还顺势介绍了他身边的那两位,一个黄头发少年和一个顶着猪头的少年,这倒是没见过的人了。
少年的声音比凛光的还要轻几分,他甚至听得不太真切。
又或者只是因为夜晚到来,他的注意力被不断行进的列车分走,所以入耳的字音才并不清晰。
少年在他的身边坐下,他尽职尽责的对后辈进行着问候,也直截了当的对少年提出的问题给出回答,只是在交谈之外,心中不免多出几分困惑。
凛光为什么还没回来。
男孩并不像是会故意给人添乱的孩子,也不像是喜欢捣乱的性格,既然如此,到现在还没回来这件事,就更显得奇怪了。
在杏寿郎决定去找他之前,列车长先一步抵达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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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柱,也能轻易地入眠吗?”
“即使是柱,也是人类啊,人类都是一样的,再顽强的外表之下,都是一颗脆弱的心,像是玻璃一样,轻易地就会碎裂了。”
“既然已经睡着了,那我去看看也没关系吧。”
这是在告知魇梦,也是在说服自己,凛光从站起身,在未得到允许之前就自顾自的从车顶落在车厢的连接处,拽开那扇门朝着里面走去。
每一节车厢都是一样的死寂,安静的诡异,凛光走过时,能看见坐在座位上的人都紧闭着眼,就如同魇梦所说,他们都已经入梦了。
凛光走过一节又一节的车厢,恍惚的在某一刻觉得自己就像是来自阎罗地狱的罗刹,他可以轻易地决定眼前这些人的生死,这些人死在梦中或是继续活着,都只在他一念之间。
想是这么想的,但凛光实际上并没有要斩杀他们的真实想法,这片对于人类而言的无间地狱也并非他的领土,他不过是个过客,他不是罗刹,而是跟在罗刹身后的差使,只是在狐假虎威而已。
这样的联想让凛光觉得好笑,他迈开腿越过这些并不熟悉的陌生人。
在面前的门被打开后,熟悉的背影出现在视线中,但随着凛光靠近,走到杏寿郎的身边,他才恍然,这里并不只有一个熟人。
杏寿郎,炭治郎,甚至是从前在某座山上见到过的野猪一般的人类,可以称得上是一种他的朋友的集会。
虽然并不是他举办的,场地也不是他的,更没有酒水和美食,但至少他们拥有一场好梦。
凛光从椅子爬上桌子,坐在那张桌子上,靠近已经睡去的男孩们,炭治郎靠在杏寿郎的肩头,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紧闭的双眼却悄然滑下泪痕。
这看起来可不像是做了一场好梦。
凛光歪着脑袋,又看向杏寿郎,对方的眉也微微皱着。闭上眼的杏寿郎比睁开眼时更具有压迫感,皱起的眉更让人觉得他压迫力十足。就好像如果有人想要趁虚而入,就会被他掐断脖子一样。
所以他们会死在这里吗。
凛光在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恍然,魇梦让他们沉浸在梦境之中,而那些孩子也许等会儿就会带着那些绳子过来,毕竟他们几个是这辆列车上最危险的存在,魇梦向来谨慎,肯定会想要先解决他们。
他们是鬼杀队的剑士,是猎鬼人,鬼和他们生来就是要为敌的,凛光想。
他坐在桌子上,胳膊搭在膝盖上,距离杏寿郎不过一臂的距离,他们离得很近,近到他可以听见杏寿郎沉重的呼吸声,但他们其实又离得很远,几乎隔着生与死。
凛光认为杏寿郎就像是太阳,是像太阳一样耀眼的男人,像是太阳一样热情,带来希望和光芒,带来温暖,也同样的,对于他而言,就像是太阳一样,可望而不可及,充斥着危险。
这并非凛光的设想或是直觉,危险是肉眼可见的,是真实存在的,凛光可以用眼睛清晰的看出,杏寿郎与其他他所见到的那些人类存在的差距,即使是他从前见过的那些柱,也少有和他能相比的。
和那些弱小的人类不同,杏寿郎在夜晚时,周身散发出的斗气几乎像是一盏明灯。
杏寿郎很强,即使并没有和他交手,凛光也能看出来,而越是强的猎鬼人,对于鬼的威胁也就越大,他是炎柱,是鬼杀队的剑士,是炼狱家的长子。
伸出的手被女孩抓住。
“你想要做什么!”
其实入梦的人并不会因为这点声音就被轻易地吵醒,女孩却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音调,但即使刻意压低,凛光也能听出她语气中的差异和惊慌,就算他没注意听,但转头看到那张脸时,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也许对方是误以为自己要出手,又或者是担心他会吵醒对方,不论是因为什么,但女孩总之是被他的举动吓得不轻,那张脸上的表情惊恐,女孩还正是藏不住情绪的年纪。
“没想做什么。”
凛光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和面前的女孩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他只是看向那只握住他手腕的手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