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仪婕妤拉着宁妃带着八公主回了漪兰宫。
一进宫殿,宁妃便狠狠地甩开仪婕妤的手,满脸悲愤道:“我知道你们都看不上我,如今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都来嘲笑我吧!”
说完,她扑倒在榻上,呜呜哭了起来,那哭声悲切,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仪婕妤递过去的帕子也被她一把丢开,帕子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仿佛也在诉说着宁妃的哀怨。
仪婕妤只得无奈地挥退众人,独留自己面对这个自小被宠坏的堂姐。
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宁妃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良久,她缓缓开口道:“姐姐觉得谁看不起你呢?是自小宠你的伯父吗?你真当你当年陷害丽妃而失宠一事,宁家无人知道吗?伯父当年愁得一夜之间白了好些头发,只怕陛下降罪,宁家也护不住你。”
宁妃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怒火,恶狠狠看着自家堂妹道:
“所以我不中用,不再受宠,没能生下皇子,就派了你来取代我,舍弃我了吗?”
“你说的什么话?你失宠这些年,伯父在朝堂也是颇受排挤。贵妃家凭着军功在朝堂已然有了不小的势力,更不提右相门生也不少。伯父早已是难以应付,偏生还时刻担忧你在宫中的处境。怕你再次惹怒陛下,怕你有一日性命都难保!”
仪婕妤心中也是一阵恼怒,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看着这个愚笨的姐姐,她心知只能好好相劝,于是又缓缓道:
“宁家如今已大不如前,阿姐还要如此任性吗?当年阿姐已在淑妃之位,那贵妃不过还是封号都没有的莫妃。好好经营,贵妃的位置早就是你的囊中之物,说不得早就生下皇子。”
见宁妃面色稍有缓和,仪婕妤又递了帕子过去,细细劝道:
“若家中有意找人取代你,又何苦等了这几年,早早就有我前面两个姐姐进宫了,哪里轮得到我进宫来。”
宁妃依旧哭泣道:“陛下早就厌弃了我,我又有什么法子?”
仪婕妤知道八公主是她心头肉,又缓缓劝道:
“阿姐不顾念为你操劳的伯父,也不多为诗涵想一想吗?眼看着陛下也不年轻了,若不能生下宁氏血脉的皇子,诗涵出嫁了,哪里来的兄弟替她撑腰?再则,诗涵如今被养得娇蛮任性,不得陛下喜爱,至今也没得一个封号。日后指的驸马又能是怎样的人家,说不得指出去和亲也不是不无可能。”
宁妃听了这话,愣在当场。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女儿远嫁异国的画面,心中一阵剧痛。
一想到因为自己的任性,女儿要去异国和亲,哪里还想不开的。
只拉了仪婕妤的手道:“是姐姐迷障了,以后定不会与妹妹离了心。我惹陛下不喜,以后也会好好为妹妹打算,争得陛下恩宠,早日诞下皇子,为我宁家早日有依仗。”
仪婕妤见她不再哭闹,也是松了一口气。
姐妹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宁妃把皇帝素日喜好也一一告知仪婕妤。
此时的宁妃,仿佛找到了一丝希望,她认真地回忆着皇帝的喜好,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希望能为妹妹和宁家带来转机。
仪婕妤走出漪兰宫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泛起一片金黄。
她回首看了一眼漪兰宫的门,看着落日缓缓走出。
那落日的余晖虽依旧耀眼,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落寞。
她哪里不明白宁家已是这落日的余晖,虽然依旧耀眼,却早已是强弩之末。
皇帝年近五旬,自己也算不上得宠,且皇帝决然不会让自己生下宁氏血脉的皇子。
因为皇帝早就忌惮伯父 “宁半朝” 的势力,在朝中不断提拔右相的人。
今日劝慰堂姐的话,不过让她安分守己,免得给皇帝发落宁家的借口。
没想到平日自己的谨慎聪慧,竟被家中选中,要在这宫中蹉跎一生。不由顿感伤心,悄悄抹了眼泪。
她怨伯父一味心疼自己的女儿,却要自己进宫来给她收拾烂摊子。
伺候她的赵嬷嬷也心疼自家小姐道:“若是宁妃不听劝,小姐只顾全自身就好。毕竟进了宫,他们也管不得您了。”
仪婕妤看着照看自己长大的奶娘,心中一阵唏嘘。
家中父母只顾眼前的荣华富贵,还不如奶娘替自己打算。
她拉紧赵嬷嬷的手道:“奶娘,眼下这件事我只放心你去办。”
赵嬷嬷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道:“小姐,便是去那刀山火海,老奴也是愿意的。”
“八公主已经被阿姐养成这个样子,若是离了她好好教养,也不至于日后连累宁家。别人去我都不放心,只求嬷嬷去公主阁中照应她,莫要跟她母妃一般娇蛮无脑,惹得陛下厌弃。”
仪婕妤紧紧拉了赵嬷嬷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嘱托。
赵嬷嬷泪眼婆娑地只看着自家小姐,声音颤抖着道:“我去,我去。只是小姐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秋日里多喝些秋梨水,免得咳起来就不见好,又要喝些苦药汤子,您打小就怕苦……”
话未说完,赵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