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这边刚送走黄大龙,那边便迎来了三位贵客。 确实很贵,一千两百万呢,要是论斤算的话,这三位得划成三万多块钱一斤。 “把车停院子里,放外面不安全,村里的孩子没见过世面,野得很。” 杨锐倒不是有意埋汰自家村里的小崽子,他只是单纯为了抹黑岗南村,一个民风不咋样的地区肯定不怎么适合投资建厂,这一点,或许起不到作用,也或许会起到奇效。 “你们村的路修得很不错嘛。” 杨光辉停好了车,一只脚刚踏在地面上,嘴巴里便夸赞起岗南村来。 杨锐苦叹一声,似有千言万语,却不便多言。 把三位让进了客厅,杨锐拿出一包云烟招待两位男士,当然,女士也不能忽略,杨锐翻出了当初哄村里小崽子们剩下的糖果,用盘子装上了,摆在夏素的面前。 接下来,少不了的一个环节,泡茶,喝茶。 “你们昨天跟田乡长谈得怎样?我猜应该不怎么顺利吧?” 杨锐一边烧水洗杯,一边随口问了那么一句。 杨光辉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面却是咯噔一下。不过是一副村长,他是怎么知道乡里事情的呢? 夏素沉不住气,厉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在乡里安插了眼线?” 杨光辉恨不得一头扎进地板下面去,江总的这般安排可不是在考验我杨光辉的工作能力,他分明是想让我遁入空门呀! 杨锐笑了笑,回道:“夏小姐可别误会,我刚才说了,我是猜的。” 杨光辉速度调整了情绪,把话敞开了说也有敞开说的好处,至少不会再挨猪队友的坑。 “我说本家,咱就别猜来猜去的了,我坦诚相告,昨天跟你们田乡长谈得很不愉快,老弟你也实话实说,告诉老哥我你是怎么猜到的。” 碳炉上的水开了,杨锐拎壶冲茶,第一遍水不能喝,那叫洗茶,得滤干了茶叶冲第二遍滚水才能斟给客人。 “其实也不是猜,而是推测。” “推测?”杨光辉一脸的不解:“你跟老哥说说,你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杨锐没说话,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跟杨光辉下车时提到村里的路修的不错时是一般的模样:有苦说不出。 杨光辉立马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并速度揣摩出了缘由。 杨副村长在外闯荡多年,发了财衣锦还乡,村里面给了他一个副村长的虚职,随后逼迫他出钱修路,原本修个碎石夯土路面已经足够村里人用的,但他们并不满足,逼着杨副村长多掏了好多钱,修了这并不经济实惠的水泥路面…… 嗯,穷乡僻壤多贪得无厌,所以,杨副村长才会推测到田乡长肯定不会满足于公司的报价,肯定会是狮子大开口索要更高的价格。 “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了,来,喝茶,尝尝我从武夷山带回来的正宗大红袍。”杨锐冲了第二遍水,泡出茶汤,给三位客人各斟了一盏。 杨光辉以拇中两指卡住了茶盏,吸溜着饮下了滚烫的茶汤,这动作一看就知道是个喝茶的老手。王忠明跟着学,但茶盏还没端起便被烫到了,无奈只得放弃。夏素果然是个北方大妞,对这种喝茶方式根本不感冒。 “好茶!”杨光辉放下茶盏,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杨锐注意到了北方妞不爱喝茶,起身从冰箱里拿了罐健力宝递给了夏素,夏素依旧不感冒,斜眉冷语问道:“有咖啡吗?” 杨光辉不禁蹙眉,这丫头也忒不懂事了,人家再怎么有钱,终究还是乡下人,哪里有得咖啡这种洋玩意,你这样问,分明就是让人家下不来台。 夏素要的就是杨锐下不来台,只有看到杨锐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土鳖,她才能出了昨日在渡船上所受屈辱的那口恶气。 哪知杨锐淡然一笑,回了句:“有,你稍等哈,我这就去给你煮。” 一个乡下人家里居然有咖啡?而且还是现煮的…… 三位贵宾均是不由一怔,以夏素最为明显。 十分钟后,杨锐端着一杯香郁扑鼻的咖啡回到了客厅,极为绅士地放在了夏素的跟前:“这是我一个商业伙伴出差巴西带回来的,我平时不怎么爱喝这玩意,不过呢,在外面做生意难免会受气,每当我憋屈郁闷时,就煮上一杯,还别说,真能起到缓解心情的作用。” 夏素脸色倏变,这是直往人心窝子里扎呀,死土鳖,臭流氓,真可恶。 杨光辉笑道:“真是巧了,我们靓女刚巧心情不好,她把别人当成了朋友,没想到别人却利用了她。”这话明面上是在打圆场,但实质上却是在敲打夏素。 夏素虽然涉世不深,缺少处世经验,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她还是听得明白的,当下神色一黯,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话题重新回到了征地事情上来。 杨锐隐晦地告诉杨光辉,村民们都知道石化公司三百块一亩地的底价了,也知道乡里面不满足于这个底价,不过,乡里把价抬得再怎么高,村里面估计也看不着,只是三百块的底价,村民们已经相当满意。 杨锐还明确表态,说这事对村民们来说是个大好事,他完全支持,今后有用得着他杨锐的时候,尽管开口。 随后,杨锐苦涩一笑,说其实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件事是陈村长全权负责,众所周知,他跟陈村长并不对付,在这件事上根本说不上话。 杨光辉一方面表示理解,另一方面依旧把杨锐抬到了很高的位置,说今后在岗南村的地盘上建厂,那就少不了的要跟岗南村长期打交道,过程中万一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