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姒很不舒服,在谈论起她的婚姻的时候,总将她看作是江砚黎的附属品。
但长辈面前,她知道分寸,乖巧的应了一声:“奶奶说的是。”
傅老夫人皱了下眉,她向来不喜欢颜姒过于乖顺的性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总看不顺眼,随口敷衍了句“好好珍惜”。
没有长辈和她说话了,颜姒才拿起公筷,夹面前的那道菜,她刚有动作,老夫人一眼盯过来,嫌恶的撇了下嘴角,然后放下筷子,端起茶杯来喝。
颜姒没往那边看,却敏锐的感觉到了,手背绷得很僵硬,她坐得笔直,心里却卑微到了极致。
傅钟书也觉得被下面子了,他端起酒杯,遮掩着嘴,小声说:“待会儿和砚黎回去吧,你来一趟,别把病气过给你奶奶。”
颜姒攥着筷子,指尖挤压得泛白,温岚还特意绕到她后面来推了她一把。
她在这家里,是最不受欢迎的,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老夫人,江先生回来了!”
下人进来通报,江砚黎已经走了进来,他双手拎着大包小包,身后还跟着两个下人帮忙拿东西。
老夫人本来都离席了,又坐了回去,满脸笑容的看着江砚黎,“给你留饭了,还以为你要再晚些回来。”
“我没关系,回来时间正好,能陪您吃晚饭。”
傅二叔和妻子也热情的和江砚黎打招呼,他捡出几个袋子分给二位,“下午去商场巡视,看见这套珠宝适合二婶,就买来送您。”
傅二太太亲眼看见是怎样一套奢华的珠宝,顿时眉开眼笑,“你看你,每次都给我们买礼物,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做什么,下次再买,二婶可要生气了啊。”
话是这么说,眼睛却没离开珠宝。
“应该的,您喜欢就好。”
江砚黎又将一套白玉棋盘送给傅老,给老夫人的是三件定做的旗袍,挑的是老夫人爱去的那家,全手工带刺绣,一件少说也得三个月功夫。
他把傅家人给哄得个个开心,也让温岚很有面子,然后挨着颜姒坐下,抓过她的手放大腿上,“手怎么这么凉?”
颜姒抬眸,她抿着唇角,眼眶微微发红,轻蹙着眉头,能瞧出她眼底藏着的委屈。
江砚黎脸色顿了顿,眼角沉了抹冷意,他手指钻进颜姒手心里,摸到她攥出的一手心冷汗,说话声故意让所有人都能听见,“我就离开一会儿,想我想得委屈了?”
闻言,傅老夫人立即接话:“姒姒刚醒,她还病着呢,脸色不太好,我叫了医生,待会儿来给她看看,厨房里一直给她煨着汤,也没吃两口。”
言下之意,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她还甩脸子了。
江砚黎不瞎,他瞧见颜姒面前的两双筷子就明白怎么回事。
他舀了一碗汤,没往颜姒面前放,而是舀一勺,吹冷了亲自喂她,他盯得紧,眼都没挪开过,看见颜姒喝下,又接着舀下一勺。
“姒姒在家里被我宠惯了,也少生病,昨天跟我闹脾气,外套都忘了穿,还好她是回娘家来了,不然我去哪里追我老婆。”
他一番话说得接到礼物的人面上都臊得慌。
其实谁都没在意颜姒病成什么样,都觉得她晦气,平时不声不响的,一回来就带一身病,能待见她就怪了。
可江砚黎是和她一起回来的,白天走的时候,特意找到他们,拜托帮忙照顾颜姒,结果吃饭却把她挤到桌尾,面前一道热菜都没有,只有一道吃剩的凉拌冬笋,汤也放在她够不着的地方,这算哪门子的照顾。
老夫人吩咐厨房多拿几道菜来,汤也分出一盅,还特意将一道清蒸鲈鱼放在颜姒面前。
鱼身上的鱼皮切了花刀,淋了酱和葱丝,热气扑到颜姒鼻子里,她只闻了一口,忽然压不住恶心,匆匆站起身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就往洗手间跑。
颜姒没吃东西,什么都没吐出来,干呕了很久,一点酸水都没倒出来。
她趴在那,手抓着台面边缘,恶心感下去后才捂着心口上下抚拍。
江砚黎走进来,锁了门。
颜姒一抬头,从镜子里看见男人冷透的一双眼,“本事了,学会撒谎了?”
她没理,接了热水漱口,再把杯子给洗干净放回原位,没法从他身边绕开,他堵着门,忽然捏着她下巴往上抬,指尖粗粝的摩挲。
颜姒被迫对上他的视线,他眼窝很深,很危险,能把人卷进去,连渣都不剩。
“什么时候做的手脚?”
“我没有……”
“颜姒,我的耐心有限。”
她眼睛发酸,“我说我没有。”
“我没有心情哄你,”江砚黎手上力气加重,捏着她下巴将她带到眼前来,“我跟你说过,怎么惯着你都行,唯独孩子不能给,都给我忘一干二净了?”
颜姒喉咙发紧,心都乱了,他从来都不信任她,不管她说什么都好像是有心机似的。
“信不信随你,我没怀孕,我现在也不想有你的孩子,解释得够清楚吗?”
江砚黎突然被噎了一把,明明是他在质问,怎么颜姒破罐子破摔的回答,反而让他心里不舒坦了。
她真是越发脱离他的掌